看著一路興奮撒花的白圭,到了奴隸市場之後,更是各種操作,不僅管事注意到了他,連帶著表情僵硬的奴隸都如同瘟神一般躲著他。就衝他挑牲口的眼神和手段,就算是奴隸也不忍。
可沒辦法,誰讓他是買主呢?
大地大,客戶最大。
“把嘴張開。”
“嗬嗬,牙都掉了,這個得半價。”
“大爺,你這是無理取鬧啊!你就沒發現你看的貨才隻有六七歲,再換牙啊?”
“黑不溜秋的都一個色,我能分得清楚?”
……
“他是不是將自己當成是管家了?”邊子白對於白圭的表現更多的驚恐,這種撒歡出去,連渾身骨頭都扭動的歡快感,讓人觸不及防,更多的是想要踹他一腳的衝動。
路縵微微蹙眉,感覺到了一絲不太好的預感:“你是不是答應他了什麼?”
“之前白圭想要給我做門客,就是昨見麵的時候,當時我沒有答應他啊!”邊子白有種被坑了的無奈,轉而歎氣道:“我都沒有當真,哪裏知道他卻將自己擺在了門客的身份,這樣下去,恐怕我都不好意思趕走他了。”
“不對啊!白圭的理想是要成為一個商人,他一直認為自己的舞台在安邑,什麼時候有給人當門客的心思了?”路縵腦門有種隱隱作痛的煩惱:“再了,他給人做門客恐怕也不合適吧?”
這是客氣的法。一個新興家族的崛起,自然少不了人才的網絡。如果家族人口龐大,自然從家族內部提拔。可要是家族人丁稀落,隻能以招收門客的辦法來解決人手不足的尷尬。但並不是任何一個人都有資格成為門客的。
第一個門客可能是馭手,也可以是武士,當然管事也是有可能,但更多的是懂得禮儀的武士。白圭出身市井,根本就沒有受到過貴族禮儀的熏陶,家裏頭沒有規矩,會被其他貴族們看不起的,白圭他真的可以?
一個立誌於成為商人的家夥,能夠做好管家的事嗎?
尤其是看到白圭這家夥混跡在奴隸販子和奴隸之中,如魚得水的樣子,似乎很熟練,仿佛一切都在其掌控之下的迷之自信,讓邊子白還是大感奇異,管家的身份很特別,這個身份和仆人完全是不同的,這是一個需要接待往來客人,甚至是有身份客人,並對奴仆進行管理的職務,很重要,也很需要主人的信任。
白圭的身份沒有問題,管家不需要出身高門,加上邊子白對白圭也熟悉,很多問題也迎刃而解了,唯一的問題就是他是否能夠處理人際關係,尤其是比他階層高的層次能有所發揮,看到白圭在奴隸販子之中如魚得水的表現,邊子白感慨:“沒想到白圭對奴隸也非常熟悉,一直以來,我還以為他不過是一個街頭的商販,難以接觸一些高層次的人物。”
“可我總覺得他似乎是裝出來的?”路縵比起邊子白來,認識白圭的時間更長,可她的印象之中根本就沒有白圭在貴族門第有過從事的經曆。
就他一個商販的身份,恐怕連奴市的大門都進不來。
“沒事,他來了,問問他不就了解了嗎?”
白圭昂首挺胸,眼高於頂,睥睨下的眼神如同一個行走在野蠻之地的王。跟著白圭的還有奴隸市場的一個管事,無奈的苦笑,仿佛遇到了故意找茬的惡人,可對方勢力很強,自己卻無可奈何,隻能忍氣吞聲。
隻需要一個的眼神,奴市管事就識趣的放慢了腳步,和白圭拉開了一定的距離,這個距離可以保證白圭和邊子白輕聲話的時候,他無法聽到。
白圭適當的表現出了滿意,並裝模作樣的點頭,像極了一個巡視領地的大人物。
別看奴隸市場隻和大人物打交道,隻有權貴豪商才有資格和財力去購買奴隸。可實際上,來奴市的都是這些權貴家的管家,家臣,甚至是門客一類的人。隻有少數商人,處於斤斤計較的本性才回來到奴市親自挑選。
像邊子白這樣的情況很少發生,他已經是在衛公跟前掛上號的人,入仕當官不過是早晚的事,是不會自降身份來奴市親自購買奴隸的。可誰讓他是個孤家寡人呢?
白圭斜著腦袋瞥了一眼奴市的管事,發現對方都已經背對他了,這才放心的開口道:“主公,這裏的人欺生,給我的價格比別人的貴很多。”
邊子白頗為好奇,不是看不起白圭,可像白圭的情況,他來過奴市嗎?於是他問道:“你來過?”
“沒有?”
白圭的回答幹脆了當,於是他出了價格頗貴的理由:“苟將軍的家族買過,我似乎聽他過,價格不貴,就在五千到八千個‘中布’就能買到一個身體健壯,年輕力壯的奴隸。可在市場裏的價格,連孩都比往常貴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