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 不再純潔!(1 / 2)

雲樓,帝丘城除了宮殿之外最高的一處建築,是城內最奢華的酒樓,乃至在整個衛國,甚至中原都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坐在頂樓包間的邊子白好奇的打量著周圍,還不時挪到窗口看一眼,他是來消費享受的,還真的讓人會懷疑。

哪裏有人來豪華酒樓消費像個特務似的東摸摸,西瞧瞧,眼珠子賊溜溜地亂轉,有順點東西帶回家的想法。

要是之前的公孫鞅,作為破落貴族中一個自尊心很強,卻一直不被重視,甚至忽略的存在,登上雲樓,不敢賦詩一首,歌詠幾句肯定是少不了的。別看讀書人貴族子弟一個個穩重端莊,一副好家教的模樣。可真要浪起來,簡直就不是人,至少他們自己會稀裏糊塗的認為某一時刻,借重某種恩物自己可以是神,就算敬重鬼神,也要達到神上身的地步。嗯,這種狀態其實和鬼上身差不多,足以借鑒。

可此時的公孫鞅,目光呆滯,表情驚恐,身體僵硬,一個勁地在食案邊上索索發抖,如同一隻被冷雨濕透的母雞,有種大限將至的絕望。

衛國發生過雞蛋的慘案。

那個倒黴蛋就是苟變,這家夥還在帝丘的街頭晃蕩呢?已經成了爛酒鬼,浪蕩子的代名詞。別看如今的苟變已經重新振作起來了,跟著國相子思做事。苟家似乎也準備重新吸納苟變入了家族。

城司馬就因為下鄉辦事的時候多吃了兩個雞蛋就被國君擼掉,這是不爭的事實吧?

可見衛公姬頹對於官員的私德不佳,有多麼痛恨了。公孫鞅想到自己還沒有開始的仕途就要毀在兩個金餅上,就渾身冒冷汗。多吃兩個雞蛋就被罷官,從士落入平民階層。兩個金餅是多大的罪過?公孫鞅想都不敢想。

不死心的摸了一把懷中的錢囊,那種厚度,重量,完全和自己平日裏接觸的‘布’、和‘中布’完全不一樣,根本就不是青銅該有的質感。他甚至連打開錢囊的勇氣都沒有,臉色慘白,宛如大限將至,口中一個勁的嘟噥著:“完了,完了,這回死定了。”

“公孫兄多慮了,來來來,喝杯麥酒定定神。”

話間,邊子白給公孫鞅倒上一杯賣酒,清淡的酒香讓人精神一振。尤其是冰鎮過的酒,入口爽快,有種夏日裏涼風徐徐拂麵的舒爽。不愧是雲樓,帝丘城內第一等的去處,連藏冰都有,不簡單。

抬起酒爵的那一刻,手臂不聽使喚地抖動,將大半的酒都潑灑了出來,弄的衣服上到處都是酒漬,卻恍然沒有發現。這已經不是那個平日裏端莊的讀書種子公孫鞅了,而是一個等待最嚴厲判決的犯官。

咳咳咳……

就半杯酒卻將自己給嗆著了,讓差點受他連累的邊子白一陣嫌棄。低頭看了一眼桌上的肉食,心:“都糟蹋了。”

不得不,懷揣三枚金餅的邊子白飄了,膨脹了,已經忘記了他剛來戰國時候含著眼淚啃黍米飯,被噎的翻白眼,生不如死的經曆了。被疑是噴過口水的鹿肉,就覺得惡心,難受,連看一眼的念頭都沒有了。

“邊大人,我這是被……我能不能不收這份錢?”公孫鞅哆嗦著從懷中拿出那個錢囊,啪嗒一下,掉落在了食案上,眼神期待地等待邊子白的回答。

可惜,邊子白卻搖頭道:“不行。”

這時候別叫他大人了,就算是叫爺爺也不成啊!大人,在戰國還真不是隨便叫的,下屬一般稱呼上司為上官,隻有身份卑微的人才會稱呼官員為大人。還有一種情況是例外,就是遇到德高望重的盛名之士,也許會稱呼大人。這是一個對特別敬仰的人才有的敬語。公孫鞅是衛國公族,他的身份絕對不可能,也不允許他稱呼邊子白為大人。當然破落的公族子弟,也是公族不是?

也有一種情況例外,身份特別卑微的人,比如之前邊子白遇到的那個宦官。

在宮裏當差的宦官都是去勢的陰陽人,自己都厭惡自己,卑賤到了誰都可以蔑視的地步。

公孫鞅哆嗦著指著邊子白,咬牙切齒道:“邊子白,你害我?”

“我就算是拚著魚死網破,也不會和你同流合汙。大不了我去衛公麵前自首,就不如仕途,也羞於和你這等無恥之徒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