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蘇格拉底,伊斯霍瑪霍斯回答說,我很早起床,如果我要去看什麼人,我確信這時候他還呆在家裏。如果我在城裏有事要辦,我就拿它當作散步的機會。如果在城裏沒有急需辦理的事情,我的仆人就把我的馬帶到田裏,而我自己安步當車地走著去。蘇格拉底,這或許比我在兩旁有店鋪的街道上蹓躂一趟更有好處。我到了田裏以後,我可能看到栽秧、除草、播種或收獲工作正在進行著。我監督這種工作的每一細節,用我可能提出的方法來加以改良。作了這些事情以後,我常常是騎上馬,進行鍛煉,盡可能模仿戰爭中所需要的操練。我既不避開斜坡和陡坡,也不避開溝渠和河道,但是當我的馬越過這些東西的時候,我盡可能地當心,不讓它扭傷腿。我騎完馬以後,仆人給它一束草料,然後帶它回家,使它從田裏馱回城裏偶然缺乏的一些東西。我把歸程分為兩部分,一半走,一半跑。到家以後,我用刮皮具洗澡,然後吃午飯。蘇格拉底,我吃得不多不少,使後半天既不空肚子,也不太飽,

一種金屬、象牙或角製的器具,古希臘人沐浴時用以刮皮膚者。——譯者注

真的,伊斯霍瑪霍斯,我喊道,我很喜歡你的這些活動。因為你有一套保證健康和體力的辦法、戰爭的鍛煉項目和發財的特效藥,你把這些東西同時運用在一起了!在我看來,這真是妙極了!事實上,你提供了個人信服的證據,說明你追求任何一種目的的方法是正確的。因為我們看到,謝天謝地,你總是既有健康的身體,又有很好的體力,而且我們知道你一向被認為是我們的最好的騎手和最富的市民之一。

蘇格拉底,這些活動的結果怎樣呢?這或許是你想要聽的,我並不是總被稱為高尚的人,而是不斷地受到誹謗。'

啊,伊斯霍瑪霍斯,我說,但是我想要問你的是:如果你不得不出現在法庭上,你是不是把進行起訴和答辯的才能也包括在你的體係之中呢?

怎麼,蘇格拉底,他回答說,你不知道這正是我經常做的事——向誹謗我的人說明我無害於任何人而且盡我所能做有益於很多人的事情嗎?我仔細地注意某些有害於很多個人和國家並無益於任何人的人,你難道認為我這不是在練習揭發他們的本領嗎?

可是請你再告訴我一件事,伊斯霍瑪霍斯,我說;你也練習解釋這些問題的本領嗎?

當然,蘇格拉底,他回答說,我孜孜不倦地練習說話的本領。我讓一個仆人充當原告或被告,並且設法駁斥他;或者是,當著某個人的朋友們的麵讚揚或責備他;或者是,我充當我的某些朋友之間的和事老,努力勸告他們互相和好是比互相仇視對於他們更有好處的。我參加軍事法庭,譴責一個軍人;要不然就替換著為不應受到責備而受到責備的人辯護,或揭發不應受到榮譽而受到榮譽的人。我們常常充當辯護人,支持我們所要采取的行為,反對我們所要避免的行為。蘇格拉底,從前我往往讓人挑出毛病來,被判受罰或賠償損失。

伊斯霍瑪霍斯,誰挑你的毛病呢?我問;我簡直不明白!

我的妻子,他回答說。

請問,你怎樣辯解呢?我說。當說實話對於我有利的時候,倒挺好辦。但是,蘇格拉底,如果需要說謊,那我可沒法使壞事顯得好象是好事——噢,不能,完全不能。

伊斯霍瑪霍斯,我評論說,或許是,你不會顛倒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