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聽說他的妻子曾經這樣回答他時,我大聲說:真的,伊斯霍瑪霍斯,照你這樣說,你的妻子真是中幗須眉啊!
是的,伊斯霍瑪霍斯說,我準備給你再舉幾個關於她的品性高尚的例子,在那些例子中,我隻要說一句話,她馬上就服從。
告訴我都是什麼事,我喊道;因為即使修克西斯給我看他親手畫的漂亮女人的肖象,它所給我的快樂,也抵不上我默想眼前一個女人的美德時所得到的快樂的一半。'
於是伊斯霍瑪霍斯開始講道:蘇格拉底,有一天我看她臉上已經化好了妝:她已擦上了粉,好使她顯得更白些,她已抹上胭脂,好使她的臉蛋更紅些。她還穿一雙厚底靴子以增加她的高度。於是我和她說,親愛的,請問你,作為我們財物方麵的一個合作者,我怎樣才更值得你愛我:是應該按照真實情況告訴你我們所有的東西,既不虛誇也不隱瞞其中任何部分呢?還是應該設法言過其實地欺騙你,用劣幣和鍍金的項圈瞞哄你,並把會褪色的衣服說成是貨真價實的紫袍呢?
別說啦!她馬上打斷我的話,千萬別那樣——如果你那樣的話,我決不能真誠地愛你!
那末,親愛的,我們不是還有另一種紐帶把我們結合在一起,使我們成為身體方麵的合作者嗎?
無論如何,人們都這樣說。
那末,在這種身體方麵的合作關係中,我怎樣才更值得你愛我——當我把我的身體呈現在你眼前的時候,是應該努力使它強壯健康,因而真正地使你看著好看呢?還是應該在來到你跟前擁抱你以前,先在臉蛋上抹些鉛丹,把眼睛底下塗上胭脂、欺騙你,讓你看到和撫摸到的是鉛丹,而不是我的真正肌膚呢?
噢,她喊道,我寧願撫摸你,而不願扶摸鋁丹;寧願看到你原來的膚色,而不願看到胭脂;寧願看到你的明亮的眼睛,而不願看到它被塗上油彩。
那末,親愛的,你要知道,我也不願意看到白粉和胭脂,而寧願看到你真正的膚色。正象神使馬愛馬、牛愛牛、羊愛羊一樣,人類也認為不加偽裝的人體是最可愛的。象這種元聊的裝飾,也許可以用來欺騙外人,但是生活在一起的人如果打算互相欺騙,那一定會現出真相的。因為在早晨梳妝打扮的時候就現出真相;一出汗就萬事全體;掉眼淚會揭露偽飾;洗澡會使他們原形畢露!
請問你,對於這點,她說了些什麼?我問。
什麼都沒說,他說,隻是從那天起,她就不搞這種事情,而努力讓我看到她原來的不加偽飾的本象。而且,她曾問我是不是能在這一問題上給她一些忠告:她怎樣能使自己真正美麗,而不僅僅是在久表上好象很美麗。蘇格拉底,我的忠告是這樣:不要象奴隸似的總坐著,而是要——上天保佑你——作一個女主人:常常站在織布機前麵,準備指導那些技術不如你的人,並向比你強的人學習;要照管烤麵包的女仆;要幫助管家婦分配口糧;要四處查看各種東西是不是放得各得其所。因為我黨得這既能使她活動又能使她有工作可做。我還說:合麵揉麵團、抖弄和折疊鬥篷與被褥乃是最好的運動;這種運動可以促進她的食欲,增進她的健康,因而可以增加她的臉龐上的血色。而且,如果妻子的容貌比女仆漂亮,並且穿著更鮮豔、更合適的衣服時,她們真是令人魂銷的,特別是在妻子甘心情願地做事情,而丫頭們做事是出於不得已的時候。但是那些象輕視勞動的時派婦女那樣閑坐著的妻子,就將與那些虛偽的、騙人的、不正派的婦女相類似了。蘇格拉底,你可以確信,我的妻子的衣著和容貌與我給她的教導是一致的,也與我現在的描述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