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恢恢的,天大地大,該何去何從?看不下去了,可又覺得過去鬧一場甚是無趣。對巴格,我哭過,鬧過,用性命威脅過,最終還是走到了今天!默然的轉身,慢慢離場,把托婭甩得遠遠的。曲終人散,屬於我的那一支曲子,早在珺瑛入王府的那一刻,就散了。素日裏不過是自欺欺人,現在,我隻想回宮,回宮哭倒在皇額娘懷裏。
皇額娘不停的歎著氣,摩挲著我的臉頰說:“真兒,你若真不開心,就回宮住吧。至少在這紫禁城裏,沒人會欺負你。”
有的,隻是皇額娘不知道罷了。或許知道,卻無能為力。在慈寧宮住了有十天,我就急著回王府。留在宮裏,把王府讓給巴格和珺瑛,叫他們逍遙,叫他們快樂,我做不到!即使我永遠也看不到春光明媚,也要拉著他們陪我在暗無天日的世界徘徊!
向皇額娘告辭,她卻堅持留下淩澈,“玄燁一個人在我這兒,也需要個玩伴。真兒,淩澈跟你回去,天天見你和巴格冷不冷,熱不熱的,對他也不好。倒不如讓他和玄燁一塊兒,陪陪我這老婆子。”
我沒有不答應的道理,皇額娘事事都為淩澈想好了。日子如常,每日黃昏,巴格照舊來瞧我,說上一兩句客套話,依然叫我,“公主。”
夏日最後一個驚天雷,是珺瑛有了身孕的消息,聽到時震耳欲聾。卻也堅強的挺了過來,不由得懷疑那堅強的代價?在痛苦的蹂躪中,傷口一點點擴大,及至全身,終是潰爛到隻剩一副皮相。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堅強!我沒再去質問巴格什麼,反倒是珺瑛,她來綴錦閣找了我。
輕輕盈盈的跪下,對我說:“福晉,我是來請罪的。”我冷哼一聲,“你有什麼罪?有罪的該是他!不,是你們!”珺瑛臉色惶急,身子微微顫唞,嗓音柔軟的就像上好的絲綢,怎不叫人看了心疼?可惜我不是男人,那通身的風致,隻能讓我更加痛恨!她說:“全是我一個人的錯兒,王爺雖沒說,可我知道他現在定然後悔不已。福晉,這事兒你真得不能怪王爺,那十天,你進了宮,王爺連朝都沒心思上,整日整夜的關在夢璋齋裏喝酒,所以……福晉,王爺他真得很愛你。他對我說最多的,都是當年,你們在一起的事情。”
當年?當年我和巴格也是聚少離多,也是歡快少痛苦多!他會提這些?我不信,撇撇嘴,“這是我聽過最好聽的一個笑話!珺瑛,你該不會隻是來為巴格求情的吧?”
珺瑛頓住了,好半晌才說:“我是為我的孩子,求福晉能把這孩子視為己出。福晉,隻要你答應,我保證在孩子出世後就離開,這輩子都不再見王爺。這是個不情之請,我也知道,隻希望福晉能成全……”
“別說了,那不可能!”斷然剪了珺瑛的話,我竟笑了,“你想的真好,離開,能離得開這莊親王府,你能保證離得開他的心嗎?我要的,是一個完完全全屬於我的人,不是心裏存著一個你的人!珺瑛,你給我記清楚了,屬於我的東西,就算是被我親手給毀了,我也不可能與別人分享!”
珺瑛走了,巴格卻來了。劈頭就是一句,“綺真,你為什麼不問我原因?”聲音裏有一絲怒意,怒什麼?
該怒的人是我!可我卻出奇的沉默,歪在臨窗的竹塌上,頭都懶得抬。雙手絞在一處,把銀紅的衣角折了又折,仿佛萬千的悲憤,都藉著這不住折疊的努力,而發泄出來。
巴格一下子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