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3 / 3)

我靜坐在芸窗前,向外看去。還真是我無心的一句話,記得剛來北京時,我說:“真兒想在雪中賞梅。”第二年,這星月齋裏,就是各色梅花齊備。

窸窸窣窣打簾子的聲音,我回頭一瞧,是十四皇叔。他摘下頭上的藏藍嵌玉的氈鬥笠,交給托婭,便對我笑道:“這幾日忙的緊,也沒抽空兒來看你。”我撇撇嘴,回道:“我又不是皇額娘,你沒必要跟我解釋。多爾袞,你是你,我是我!以後,你別有事兒沒事兒的把托婭叫去問話。”⊙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真兒……”十四皇叔才開口,我就把頭扭轉過去。順手推開窗子,寒冽清淡的梅香,刹那飄來,氤氳襲人。十四皇叔倒是沒繼續說下去,隻傍在我身旁坐下,靜靜的陪著。大概是悶極了,他有一句沒一句的說些朝廷官員調配的事兒,什麼呂逢春任山東巡撫,又是什麼李鑒任寧夏巡撫,反正都是些我聽不懂的。瞥了他一眼,說:“你告訴我這些做什麼?我又不想為官做宰。”

十四皇叔忙問,“那你想做什麼?”

“想做……”臉依然板著,語氣也是不好,“為什麼要告訴你?你想知道,我偏就不說。”

十四皇叔哧哧笑道:“那我繼續給你說朝廷的事兒吧。”我捂起了耳朵,“我不聽。”十四皇叔又來拉扯我的手,歎著氣說:“你怎麼一點兒都不像她!真兒,這本來就是愛新覺羅家的事兒,你應該知道的。”我反問道:“什麼叫應該?多爾袞,我都這麼大了,是不是也應該嫁人了?”十四皇叔麵色一變,冷冷的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應該。”

我故意視而不見,嫣然一笑道:“那皇叔應該不應該幫真兒辦個鳳台選婿什麼的?”十四皇叔的太陽穴微微跳動著,周圍的青筋隱隱暴出來,沉著聲兒的問我,“這真的是你的意思嗎?”我點頭,期盼的說:“當然了。剛才你還問我想做什麼,現在告訴你,你又不信。”嘴一噘,多少對他有點嗔怪。

十四皇叔的臉色越來越不好,似乎是忍到了極限馬上就要發作的樣子,我先還隻是心裏在笑,後來那笑便聚到了眼睛裏。嘖嘖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問托婭的話了。”繼而哈哈大笑。他卻是把我往懷裏一拉,俯下`身子道:“你這個小東西,簡直越來越壞。”

那樣的偎在他懷裏,我始終沉默,想著鳳台選婿的玩笑話,真的隻是一句玩笑話嗎?那個人,沒有一時一刻我不把他掛在心上,哪怕隔了山重水闊,我還是無法不去想他!根本無需選婿,那鳳台,就是為的他。可他不會來!這答案幾乎讓我想去殺了那個珺瑛。

四下裏很靜,盈耳的沙沙聲,是落雪。沒聽多一會兒,福臨與寶音來了,托婭趕忙福禮。我不禁笑道:“還真是巧了,今兒個這星月齋真像是下了帖子的熱鬧。”

十四皇叔起身,沉聲道:“皇上。”

寶音同時一屈膝,“奴才給攝政王,給格格請安。”她的眼睛,不離十四皇叔的臉。目光終於不再平靜,濃濃的散發著柔情。

一旁的福臨既沒有回禮,也沒有說話。他隻是冷冷的盯著十四皇叔,隨即狠狠的瞪了一眼。跺一跺腳,便跑開了。我覺得好笑,不知道這孩子在發什麼脾氣?寶音喊了聲,“皇上。”挪腳之前,卻多看了十四皇叔一回。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