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穎的眼圈有些紅,半是哽咽半是委屈地說:“沒有。”
陸硯激動的語氣一下子被吊在半空,好似生怕戳破這可怕的真相,幾近卑微地輕聲問道:“什麼沒有?”
“沒有地址,還是沒有聯係方式?或者沒有……”
“你都明白的,不是嗎?”張穎哽咽著,眼角紅了個通透,心中憋悶許久的鬱結之氣終於有了一個發泄的對象,忍不住痛哭出聲:“根本沒有什麼捐獻骨髓的誌願者,全都是席恪在騙你的!”
陸硯的眼神有些空,下意識地反問:“騙我的?騙我的……為什麼要騙我?”
“你到現在還沒明白嗎?”張穎的眼角接連滑下一顆顆晶瑩的淚珠,從唇角偷溜進口中趴在味蕾上,又苦又鹹。“最近他應該很忙吧?”
陸硯茫然地把眼神定在痛哭出聲地張穎身上,他們倆對張穎口中的“他”是誰心知肚明,但就因為心知肚明,所以陸硯才更拐不過來這個彎。
“他……是很忙……”
張穎隨手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吸了吸鼻子,低聲嘲諷道:“他當然忙,他忙著打壓江氏,搞垮左丘集團,攪得國內和A國的股市動蕩不堪,當然沒時間陪你。”
陸硯感覺自己的大腦突然被強製關機了一樣,完全搞不懂張穎說的都是什麼跟什麼。張穎見他一臉空白的表情,突然笑出聲:“也對,這事說到底跟你我都沒什麼關係,不過是依靠著他的腳背艱難求存的螞蟻罷了。我沒有什麼值得難過的,早在國內的時候醫生說爸爸可能撐不過一個月,現在來到A國這麼久了,爸爸還能呼吸。偶爾情況好的時候還能短暫的清醒過來,對我來說已經很滿足了。”
“誌願者的事,在國內沒能找到,在國外找也隻是換了一個地方大海撈針罷了,找不到我也不遺憾,這可能都是爸爸的命不好吧。”
“我隻是覺得你有些可憐……”
陸硯喃喃道:“我可憐?”
事情都已經被發現了,張穎也不想瞞著了,張建宇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她也沒什麼把柄捏在席恪的手裏了。說都不說也查不了多少,畢竟陸硯已經找到這來發現了最重要的事情,剩下其他的東西順藤摸瓜他都能知道,早說晚說也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這也不算她和席恪之間的約定了,畢竟是陸硯主動照顧來的,她可沒主動聯係他。
張穎:“知道為什麼席恪非要把我和爸爸帶到A國嗎?”張穎似乎並不得到陸硯的回答,沒等他有什麼反應,邊接著往下道:“因為如果你在國內的話,他在國內對付自己的敵人會束手束腳,聽說那個江氏的少東家是你朋友的男朋友?”
陸硯愣愣地點了點頭。
“江氏的那位少東家是席先生同母異父的弟弟,而他的這個弟弟卻是你最好的朋友的男朋友,席先生懷疑他是想通過你的那位好朋友來故意接近他,肆機聯合野心勃勃的左丘家吞並席氏,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