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撕膠布的時候有些癢，席恪反射性的揮了揮手想躲，導致那個針頭在拔的時候有些偏，一下子出血了。
夢裏的席恪也感受到了疼痛，埋在針頭裏的眉頭皺了皺，不過殘留在身體裏的酒精威力不容小覷，再加上周公下棋的技藝十分厲害，席恪最終還是縮在被子裏呼嚕了一聲接著睡了。
見人沒醒，陸硯這才鬆了口氣。他熟練的處理好剩下的垃圾，這才有機會去客廳待著。
太陽已經上來了，一掃往日的陰霾，今天晴空萬裏，溫暖的陽光順著沒拉嚴的窗簾投進客廳，拉出一道又斜又長的光帶。從落地窗往外望去，世界一片銀光素裹，連陽台的窗戶外都堆著不少殘雪。遠處的馬路顯露出了它本來的顏色，那是環衛工人從淩晨開始就清掃道路的勞動成果，趁著整座城市將睡未醒之時傾倒出自己對整個世界的熱愛。
陸硯看了兩秒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手機的呼吸燈也不知道閃了多久，昨天睡覺前他開了防騷擾，現在估計積了不少信息要回。
把關於他參與的那個項目有關信息都回複完，他的手指又停在了兩條未讀信息上。一條是岑曄泠的，另一條是……
今日的M城很冷，主要是因為有風。在屋裏還感受不太真切，等出了門才能領會到什麼叫做地球母親教你做人。
陸硯被這凜冽夾雪的寒風吹得有些上不過來氣，他連忙把自己圍巾裹牢，還把羽絨服的帽子扣在頭上係的嚴嚴實實，隻留出來一雙眼睛不情不願地和冷風打著交道。
就這身裝扮，估計親媽要是還活著，來了都不一定能認得出來。
他徑直打車到一個咖啡廳，隨意點了杯飲料後，坐在靠窗的位置望著窗外發呆。
每一個咖啡廳都是習慣用沒什麼卵用的逼格來裝飾自己，這家業一樣。也許是天氣不好的原因，這家咖啡廳除了陸硯以外，一個客人都沒有。
大廳裏放著陸硯聽不懂的小眾語種的歌曲，時而咿咿呀呀，時而狂野奔放。他有些嫌吵，於是從衣服口袋裏掏出自己的耳機戴上。
沒過多久，這家咖啡廳的門又被呼地一下打開。
陸硯抬眼，找他的人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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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什麼，自己點。”陸硯把桌上厚厚地菜單遞給他，臉上沒什麼表情，仔細看得話，他的眼底像是被外麵的寒風凍住了一般，一片冰冷。
來人把身上臃腫的衣服脫下來後搭在身後的沙發背上，那是一個身材消瘦的女孩兒，大概二十出頭的模樣，她的頭發亂糟糟的，有些油膩，也不知道多久沒洗了。皮膚狀態很差，眼底掛著濃重的黑眼圈，眉間習慣性地皺起來，折出了兩三道抬頭紋。
她的手也很粗糙，粗腫而幹裂，好幾道深可見血的裂紋掛在手上，也不見她有多在意。
那女孩沒有點飲料，隻是定定地看著陸硯，嘴唇有些顫抖，沉默了半晌之後才很像難以啟齒似的，開口說道：“你之前答應過我的事情現在可以兌現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