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番外3:萍生相逢(2 / 3)

醫院的人很快就趕了過來,顧霆喧同醫生護士一起將霍柳抬上了車,小心翼翼得送往醫院。經過一天一夜的救治後,霍柳的病情才得到控製,萬幸的是沒有內傷,都是些皮外傷,不過光是這些傷也足夠折磨她的了。

霍柳的情況安定下來後並未清醒,醫生說她先前遭遇了太多痛苦所以如今不願醒來。

醫生的話猶如利刃一般在霍萍生本就傷痕累累的心口剌開一道道口子,讓霍萍生連呼吸都格外困難。

自責與心疼折磨得霍萍生夜不能寐,整個人也跟著消瘦了許多。但霍家二老現如今隻能顧得上霍柳,便難以察覺霍萍生的心緒,顧深更是忙於懲罰那群匪徒和軍中事務,也並未察覺霍萍生的異樣。

唯有顧霆喧一個人看得出他的痛苦,也明白他的內疚,整日守在他身邊,給他以力量和安慰,讓霍萍生不至於在那樣的時候活不下去。

那時候於霍萍生來說,顧霆喧是天神一般的存在。他像愛世人一樣愛著自己,體察自己的苦痛,撫摸自己的傷口,讓霍萍生對他動了心,用了情。

霍柳醒來的那天,霍萍生喜極而泣。那一瞬間他特別想見見顧霆喧,想同他分享這喜悅,想擁抱他也想站在他身邊。

那時候霍萍生才恍然,他救了自己的同時,自己也交付了真心。

愛上的,也是一個不該去愛的人。

那天霍萍生喝了個爛醉,為這不能得到的愛與無法觸及的人。

自從意識到自己對顧霆喧那些不能為人所知,必須深埋心底的心思後,霍萍生便不敢再去見顧霆喧。可越是不見,他越是想念,最後想得受不了,隻能偷偷跑出軍營見他,雖然不能說上一兩句話,但隻要躲在一邊瞧見他對旁人笑著的模樣,瞧著他忙碌的樣子,霍萍生便覺得格外滿足。

隻是滿足過後,他又會有些狹隘的念頭,想要獨占顧霆喧的念頭。

不能與人言說的這份喜歡折磨得霍萍生喘不過氣來,他明白自己不能也不會得到他,可心卻仍舊不聽使喚得喜歡著他,像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一般視死如歸。

暗中去救顧霆喧與那個女學生那天,霍萍生差點就想掐死那個得到了顧霆喧的垂憐,得到了他的愛的女人,那天的霍萍生不想當什麼將軍,不想當什麼少爺,隻想當被他庇佑,受他愛護的人罷了。

可霍萍生知道自己永遠不會成為那個女人,所以他能做的隻有放他們走,不去想也不去看。

從那以後霍萍生將自己那些不該有的心思全部壓在心底,他強迫自己像往常一樣靠近顧霆喧,強迫自己像以往那樣叫他一聲“顧大哥”。

可心是沒辦法騙人的,他做不到不喜歡,也做不到置之不理。

想得到他的念頭肆意生長,終於在顧霆喧醉酒的那個夜裏徹底占有了霍萍生的心緒。

霍萍生知道,這一夜放縱將成為自己終身的墳墓,可除了踏入這墳墓,他什麼也做不了。

那夜之後,霍萍生本以為自己已經滿足了,可他低估了自己的貪婪,也低估了對顧霆喧的貪戀。不過萬幸的是,因為有了貪戀,他才能獲得貪戀的愛人。

後來霍萍生常常想,若自己早早得扼殺了這份喜歡,壓抑了這種衝動,那自己與顧霆喧,恐怕真是有緣無分。

同顧霆喧在一起後,霍萍生覺得日子過得一天比一天快,膩在一起的時候怎麼都不嫌多。不過霍萍生也不是個玩物喪誌的,他身上擔著擔子,而顧霆喧也有自己的理想,兩人更多時候是相互扶持,彼此幫助的。

霍萍生開了幾個小時的會出來時已經腰酸背痛了,回了辦公室想歇息一會兒,剛端著杯子坐在窗邊透透氣便瞧見顧霆喧已經到了樓下。

霍萍生當下便沒了倦態,放下杯子就要衝窗口喚顧霆喧。不過他剛剛轉過身便看到有個姑娘攔住了顧霆喧的去路,同他笑嘻嘻得說話,而顧霆喧也是心情很好的樣子。

霍萍生心裏一緊,想也沒想得往樓下衝。

遠遠得見霍萍生氣衝衝朝自己過來,顧霆喧不用問都知道他在想什麼。

趁著霍萍生還沒走近,顧霆喧忙朝他招手,叫他過來,“萍生,你來得正好,有個人要介紹給你認識。”

顧霆喧這麼先發製人倒搞得霍萍生騎虎難下。他咬了咬唇悶悶得走過去,看著那個朝自己笑得甜絲絲的姑娘便心裏不痛快,忍不住冷冷地瞪了她一眼,沒好氣道,“什麼人。”

顧霆喧還沒開口,一旁的姑娘便“咯咯”笑了起來,“師兄,這位就是霍將軍吧?”

聽那姑娘叫顧霆喧一聲“師兄”,霍萍生有些疑惑。

顧霆喧點了點頭,側頭看著身邊的人,“這位是我的師妹,也是嚴老師的獨生女。”

聽顧霆喧這麼一說霍萍生這才想起來,他那個藥罐子老師確實有個女兒。

見自己誤會了,霍萍生臉上有些掛不住,便朝著對麵的師妹笑了笑,“是你啊,我常聽他提起你。今日來得湊巧,不如一塊吃飯?嚴老師也來了榕城嗎?”

姑娘搖了搖頭,“家父還在蘇州呢,我是來辦點事的,還得急著回去,就不打擾你們了。”

“若是下次有機會,霍將軍您去蘇州做客,我和爸爸都想好好感謝您呢。”

霍萍生聽她這麼說倒有些愣住了,他看了眼一旁的顧霆喧,“感謝我?我做了什麼嗎?”

見霍萍生忘了,姑娘便笑了下,“瞧我這記性,霍將軍日理萬機肯定難能記得這些瑣事。”

“不過我是都記得的,那年我和師兄因為藥材的事被陳家抓了起來想要趁機威脅,還是您救了我們出來呢。後來我和爸爸一直想登門道謝,但師兄說他會好好謝您,我們也就給耽擱了。”

霍萍生眉頭微蹙,細細得打量著眼前的人,猛得想起她竟然就是那次自己從牢裏連同顧霆喧一塊兒撈出來的姑娘,也是讓自己借酒消愁,喝得爛醉,出盡了洋相的原因。

霍萍生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原來兜兜轉轉,自己和顧霆喧從未走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