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遮遮掩掩地,誰看到誰就要多想。那還是薑璫了,跟你好說好商量。換了我,我——算了,不說這些,你們這樣要活不活的也拖了五六年,真要不行,也早了早好,別都耽誤了。”

方元康坐在辦公室裏,已經下班,他卻留在那兒吞雲吐霧的。

“那臭小子,自己弄大了女學生肚子,還出不得麵叫我代理。薑璫現在是抓著我‘把柄’,威脅我離婚了。可上麵現在也在調查幾個候選人作風問題,本來沒什麼,叫她這麼一鬧,我還扯得清!”

苗舜抓緊了把手,一麵耐著性子聽爸爸說,

“你那個單位,我也說不得好話過去,幾個審查也都是這麼過來,的確嚴。你們這麼鬧,我那閨女早晚要知道,還不給你們拖累了。你反正也要去考察調研,不是薑璫也出差嗎?這麼大一個屋子,你叫我閨女一人守著啊?得,我把她接過來,每天也可以和苗舜一塊上學,有個照應。”

苗舜腦子炸了一下,五味雜陳,隻聽得那邊又扯了一會兒,似乎是答應了。他渾渾噩噩地不知道自己往哪兒走了。

60

60、第 60 章 ...

方蓮還是住在了家裏,因為一個人住的緣故,她感覺似乎又回到了在校住的日子。

方蓮習慣了安靜而孤獨的生活,似乎因為林郴惹起的一些波瀾也逐漸平靜。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之時,她把厚厚的一遝演算紙疊起來,再將厚厚的複習資料挪整齊了,摘下眼鏡,捏捏鼻梁骨。

燈光在晶狀體過度凸出後的折射作用下分離四散,這個封閉的世界是朦朧迷離的,又是帶著未可知的空曠飄渺,她覺得孤獨,她竟然覺得孤獨!

手指已經習慣性地打開了收件箱,可這段時間林郴並沒有像以往那樣發來短信。方蓮不自覺地皺了皺眉,每天她都在重複著這個動作,重複著失望——失望,是啊,她怎麼會有這種情感呢?方蓮為自己感到羞恥,也迷茫著,這個時候,她到底是希望一封短信能夠衝淡那本就淡漠的寂靜,還是慰藉自己悵惘的昔日呢?她是個戀舊的人嗎?還是在偷偷地貪戀著曾經那顆青澀的禁果滋味,再怎麼淳樸無知的心智,一旦被開啟,就懂得去索取,卻如食髓知味,故而貪,故而恨,故而昧。

方蓮把書塞進了袋子裏,把手機也塞進了兜裏,打算洗澡睡覺。

林郴的幾個朋友考了清華美院和中央美院的,幾個人辦完慶功宴後,一塊去別墅會所k歌,巧遇簡珛和喬默。

漆黑的夜幕襯得那華光愈加鮮亮璀璨,星輝反倒被掩去了。

“林郴,就你一個人站在這兒,我們瞎起哄呢!”同學甲唱完一曲,輕飄飄地就晃到了林郴旁邊。

簡珛見了,湊熱鬧說,

“這麼說,林郴,就衝你同學的麵子也要獻唱一首啊。”

喬默在一邊悄悄地看著林郴的表情,還是同上次一樣,友好卻保持著恰到好處的從容疏離。他發現自己從沒在她那裏看到類似於跌宕起伏的表情。

林郴笑了笑,卻是轉頭對同學甲道,

“格子,光你那個慶功宴我前前後後給你忙活的就不少。把我累成這樣,還不讓我休息會兒。”

同學甲恍然露出赧然的神色,摸了摸後腦勺,哈腰賠笑,

“瞧我,都樂昏了。你還在上課的,要不早點回去休息吧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