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紳高愣了愣,望著晏良遠去的背影,被無奈地氣笑了。他當初眼睛一定有病,才會看上這麼個怪人。罷了,管不了就不管了,隨他去!
最終,劉懷在審問中屈打成招,一切全照著徐沖所言供認畫押。
皇帝見了供狀之後,大怒,連夜召見晏良進宮,叱責其失職之處,欲擬旨貶黜晏良,並賜劉懷等人死罪。
“臣有不服。”晏良突然道。
皇帝早前在朝堂上見晏良不慌不忙地讓康王主審案子,便覺得他留有後手,便立刻問他何意。
“既然劉懷的侍從早前透露了考題與蘇瑜等十四名考生,那想必這十四人的答卷必定精彩絕倫,如此也不枉他們貌似舞弊一場。聖上何不先將它們的卷子調來一閱,毫無紕漏的坐實了這件事,再行處罰臣等。”晏良建議道。
皇帝點點頭,招手叫人將這十四人的考卷呈上來。皇帝先打開第一份兒,瞧兩眼,便丟棄;接著第二份,第三份……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皇帝便把這十四人的考卷全部丟棄。
“文不對題,不知所謂。”皇帝嫌棄道,“這就怪了,既然劉懷提前透露了考題給他們,他們如何會答成這副樣子?”
“很簡單,劉懷透露的考題是假的。”晏良回道。
皇帝一驚,張大眼盯著晏良,“賈愛卿,你的意思是劉愛卿是被冤枉的?”
“不是。”晏良拱手請罪,“臣在當初準備考題的時候,未免出現而今這樣的意外,便備了兩份截然不同的考題。劉懷隻知其中一份,殊不知在開考前一日,臣已經將所有考題替換成了第二份。之後審閱判卷之事,未免他洩露,一直未讓他參與。”
“你早就懷疑劉懷?為什麼?”皇帝越聽越驚訝。
晏良跪下了。
皇帝見狀,站起身,“賈晏良,你這是什麼意思?”
晏良垂首,接著接著說道:“接下來的話臣若說出來,恐有大罪,先行認領。”
“有什麼話站起來說,朕赦你無罪。”皇帝有些急迫的指著晏良,命他快說。
晏良遂把康王爺和徐沖在試前登門寧府的經過講與了皇帝。至於康王等人是怎麼誆騙、構陷劉懷和那十四名考生的,晏良不關心,也沒必要查。他相信這件事隻要皇帝對此事生了懷疑,有心徹查,一切皆可清明。
敕封的王爺竟然在背地裡到皇帝的寵臣家中拉幫結派,試圖騙取考題,這是何等嚴重的罪過!
康王畢竟是自己的兒子,皇帝聽到這話除了震驚,更多的是心痛,他有時候真不想去信。故而又問一遍晏良,可確認是如此。
晏良對上皇帝的眼,便垂下頭道,“聖上若不想此事為真,便不是真的。”
皇帝很清楚,晏良的話是在暗示提醒他,如果他想放過自己兒子一馬,那他這個做臣子的自然會順從自己的安排。
皇帝覺得可笑,“朕該覺得欣慰,還是心痛?賈晏良你可知道你的指證若為假,便是構陷親王的大罪,當誅九族!”
“臣活了四十餘載,豈會不懂這樣簡單地道理。君要臣死,臣便死,毫無怨言。”晏良難得如此表忠心,到叫皇帝突然感覺到一絲絲欣慰了。雖然又有一個兒子背叛了他,但至少他眼跟前還有個不顧性命的忠臣。
“此事朕會細查。”
“皇上還可調出徐沖之子徐文的考卷一閱。”至於禦史台被壓的摺子,晏良故意沒提。既然皇帝已經決定要去徹查康王和徐沖,那點事情定然會被發掘。皇帝自己查出來的,總要比別人告知更加可信。
“徐文?你是說一切都為了徐文?”皇帝真有點不信。他的九兒子,堂堂王爺會為一個二品侍郎的兒子涉險?他徐文何德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