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邊如此自在,卻不代表別人跟我一樣自在,至少身旁的人不是——
正想親親那漂亮的小嘴,卻見懷裏的人將手裏的壇子抱的死緊,寶貝的不成樣子,想起昨晚雲
雨,竟然還沒能將那礙事的壇子甩開,不禁惱上心頭,難道我還不如個壇子嗎?還是說他要跟個壇子睡,也不知道那破壇子裏裝的是什麼東西,竟然讓他緊張寶貝成這個樣子,如此想著我伸手就去扯那壇子,可才奪到手裏就見剛才還睡的好好的人啪的就睜開了眼,那眼中先是迷茫,接著閃出些許柔光,卻在下一刻驀然瞠大,不可置信、惶恐、失措、憤恨、懊惱瞬息萬變,卻在最後一刻通通轉化為狠辣,轉瞬之間那塗了丹蔻的芊芊五指便扣在了我的咽喉之上。
淩亂的床鋪,交雜的腥膻之氣,還有刺目鮮紅的吻痕,以及自己身上的酸麻,私 處的不適,對方的赤 裸身體,樣樣都在昭示著昨晚發生的一切,更何況他昨晚雖然醉了卻不是半點記憶也沒有,隻是——弄錯了人——
手下的力道不由自主的加重,三十年的積怨終於爆發,對於這個膽敢闖入這裏並對自己做出如此孽行的人,何麟生絲毫沒有放過的意思。
可是——這個人長的實在是太像了,若不是他還清楚的記得三十年的寂寞感覺,若不是他手裏還拿著自己守了三十年的酒,若不是這人臉上紅斑點點,隻怕他真的會以為是他,可惜,三十年已過,那人早已不可能還是這等模樣,眼前的人終究太過年輕了——而這個年紀的人決不可能是離開了三十年的他——
對於何麟生的突然動作,我自然是沒有絲毫防備,想我與他春風一度昨晚何等快活,誰曾想這昨天晚上還溫柔如水熱情如火癡情不悔的人醒來之後就變的如羅刹一般,夜叉猛虎也就不過如此了吧,喉嚨上的力道越來越大,我吃痛之下張手就將手裏一直抓著的壇子拋了出去,清亮的聲音響在殿裏,伴隨著一聲淒厲的叫聲碎裂成片……
“不——”似乎還有茫茫餘音在這殿裏回蕩。
我揉著生疼的脖子,看著地上跪在那碎壇子旁邊的何麟生,剛才在我扔出壇子的一刹那何麟生就閃身去救了,可惜終究還是晚了一步,瞧著他搶在地上蹭出血痕的手,還有他跪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身影,我氣不打一處來“我還不如那壇子破酒?”
地上的人猛的一頓,驚訝的回過頭來,這個聲音——
一樣的容貌,一樣的聲音——何麟生緩緩的將視線移了下去,隻見那赤 裸在外的身子上隱隱現出一節冰紋,不上不下的長在心口上,此時正隨著呼吸緩緩起伏著,原本赤紅的雙目現出水霧,兩行清淚就這麼下了來……
終於——等到了……三十年、三十年,終於——還是讓他等到了——
何麟生站起身來,重新拜倒,額頭觸在地上,大聲道:“麟生參見教主”
最後兩個字已經哽咽的不成樣子,卻還是清晰的咬出了這個當年他喚了無數遍的稱呼——
……教主可是要去見大長老……教主要麟生幹什麼……教主還不安寢嗎……教主傳麟生來可是要麟生看這個……教主為什麼這麼喜歡呆在這裏……教主為什麼把劍封起來……教主不理他們嗎?他們已經跪了好久了……教主……教主……
教主喜歡梅花?……
身份成雙(二)
一聲教主叫的我有些恍神,這個稱呼已經有多久沒有聽過了?三十年彈指一瞬,這一刻呆在這西鎏宮裏我確實又是合虛了。
看著跪在地上的人,我亦不由鬆下口氣,還以為又要鬧的不可安生了呢,畢竟有先前兩個例子擺在麵前,我多少也有些心有餘悸,可看何麟生的樣子,驚怒立即散去,畢竟是個癡人,怎會信他會害我。①思①兔①網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