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製住了場麵,確定不會有人搶著下飛機,霍雲飛手腳麻利的解開安全帶,他的每個動作都極小心,確定不會造成太大的震動。
解開了自己的安全帶,他又幫杜鑫蕾解開安全帶,對她講話的語氣低柔到不可思議:“乖,起來!慢一點兒,動作不要猛,小心嚇到我們的寶貝!”
逃出一命,杜鑫蕾鬆懈下來隻覺手腳都酥軟了。原來她並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麼英勇無懼,死亡來臨之時,她一樣會驚懼會惶然。
在他的攙扶下,她慢慢地站起身,他讓她先走,囑咐了一句:“盡量放輕腳步!”
杜鑫蕾敏銳地察覺到異常,霍雲飛的語氣極溫柔,俊臉看不出什麼表情。見他駐足不動,她能推測出飛機停靠的位置並不穩妥,任何細微的震動都有可能導致飛機失去平衡。
屏住呼吸,受過專業訓練的她用不著他多囑咐第二遍,就貓一般地放鬆步子踩著甬道裏濃密厚實的地毯,悄無聲息地往機艙門處走去。
等杜鑫蕾離開了副駕駛座,霍雲飛按下機艙門的開關按鈕,艙門緩緩拉開,清新的微風拂來,外麵是一片平坦的草地。
霍雲飛盡量跟前麵的杜鑫蕾保持距離,避免機身因為承重點傾斜而失衡。
那些保鏢一動不敢動,個個瞪著眼睛向走在第一位的杜鑫蕾投去羨慕嫉妒的目光。
這種情形之下,誰走在最前麵誰獲救的可能性最大!假如是三少爺走在最前麵,他們毫無怨言,但卻隻是一個女人!
杜鑫蕾想回頭,聽到後麵男子冷冷地警告:“別回頭,別停步,保持平穩往前走!”
胸口湧起一陣酸澀的暖流,直衝鼻腔,辣辣的差點兒嗆下她的眼淚。
她走在最前麵——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候,他竟然讓她走在他的前麵!
走出艙門,踏著鐵梯慢慢走下去,外麵是一片綠意盎然的平地,不遠處就是聳立的峭壁,機艙門外真沒看出什麼異樣。
等她下了階梯,雙腳踏實地麵的時候,才敢回頭觀望。這一看差點讓她驚叫出來,卻本能地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喊出聲音來,隻是一雙眼睛卻瞪得溜圓。
飛機匍匐在懸崖邊,機身斜斜地探出一半,像隻負傷的大鳥,在生死邊緣苦苦掙紮,任何細微的晃動都有可能讓它跌落深淵萬劫不複。
她不敢驚叫,因為整架飛機隻有她一人脫險,其餘的人一旦躁動,機軀將會傾斜滾落下去粉身碎骨。
這一刻,她忘記了飛機上的人都是什麼身份,她隻想讓他們全部平安落地!最關鍵的時候,是他們把生的希望讓給了她,讓她走在最前麵,後麵的人晚一秒離死神的距離就近一步。他們沒喊沒叫沒吵沒鬧,那麼安靜地目送她離開。
喉嚨裏好像有什麼東西堵住令她呼吸困難,心裏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膨脹,幾乎撐破她的胸口,要噴射出來。
強壓下心頭的悸動,她緩緩鬆開了捂在嘴上的手,用微微沙啞的嗓音說:“保持平穩,步子要輕,排隊走!”
霍雲飛駕駛的飛機,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現在的狀況。他見杜鑫蕾很快就冷靜下來,還出言提醒他們,嘴角不禁微微揚起。
一隻腳踏上地麵的時候,他不禁呼出一口氣,總算脫險了!活著真好,能夠親眼看到他跟她的寶寶出生,還有……最重要的是,假如他死了,這個該死的蠢娘們估計馬上就會跟趙北城複合,肯不肯給他生下孩子都是未知數!
所以——他不能死!
杜鑫蕾懸著的心還沒有落下,她緊張地攥緊粉拳,看著後麵走出來的洪奎。
洪奎是霍雲飛的心腹親信,地位在這些保鏢中最高。他跟在霍雲飛的後麵,其他人要跟隨在他的身後。
“蠢娘們,差點兒被你害死知不知道!”霍雲飛摸摸自己被打的臉頰,這才記起要發火。“媽的,我不就說了趙北城兩句,你這個蠢娘們敢拿巴掌掄我!”
杜鑫蕾驚叫起來:“啊!”
“鬼叫什麼?”難道自己竟然這麼可怕,訓她兩句也會讓她嚇成這樣?
很快,他就知道什麼原因了!——下了飛機的洪奎竟然彎腰用手扳著機翼,試圖將飛機掀下懸崖。
霍雲飛呆了呆,本能地衝過去,一腳把洪奎揣開。“媽的,你是不是鬼撞牆了!”
飛機在懸崖邊本來岌岌可危,經過洪奎的大力扳動,這下子再也撐不住。機體震動,向著懸崖邊處傾斜。
一個名叫盧立桓的心腹保鏢隨後跳下了階梯,後麵的卻沒有那麼好運,咒罵聲嘈雜起來。
霍雲飛知道飛機一旦傾斜並非人力可以挽回,他並沒有徒勞地去搶救。轉過頭,犀利的黑眸睨向洪奎,後者竟然對他端起了槍。
幸好他沒有去搶救那架傾斜的飛機,否則此時已經喪命在洪奎的黑槍之下。
懸崖上一片空曠,想躲開十分困難,拔槍已經來不及了。危急時刻,他隻能按動右手中指戒指上的機關。
戒指裏麵藏有一支毒針,用於近程防身,射擊範圍無法超過五米。好在洪奎離他的射程四米左右,假如對方堅持開槍不躲開,兩人隻能同歸於盡。
洪奎跟在霍雲飛的身邊這麼久當然知道毒針上麵淬著七步蛇的毒液,見血封喉,哪怕擦破一點兒油皮,短短幾分鍾內就會呼吸衰竭死亡!
為了保命,他放棄射殺霍雲飛的最佳機會,閃身避開毒針。
霍雲飛贏得了寶貴的時間,他飛快地探進腰間拔出短槍,同時他身邊那位僥幸逃生的保鏢也拔出了手槍。
那架飛機慢慢地滑下懸崖,墜落的過程中,不時撞到凸出的岩石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砰!砰!”撞擊聲,裏麵還未及逃出來的人全部陪著飛機粉身碎骨,埋葬崖底。
最後逃出性命的盧立桓麵色灰白,雖然手裏握著槍,一時間也有些失魂落魄。假如晚一步,他將跟那些兄弟一樣,屍骨無存。
洪奎不愧是個老油子,他在閃身躲開那支毒針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退路和對策。
他知道一招失利,接下來霍雲飛不會讓他再有反擊的機會。所以,躲開毒針的時候,他刻意向著杜鑫蕾站立的方向歪過去。
霍雲飛伸手拔槍的時候,洪奎成功地竄到了杜鑫蕾的身邊。
杜鑫蕾正因飛機墜入深澗情緒大受影響,根本沒有注意到洪奎的企圖。等她發覺到危險,已經落到了洪奎的掌握。
幽冷的槍口頂住杜鑫蕾的額角,洪奎喋喋地怪笑:“這個女人懷著三少爺的孩子,我都不忍心殺她!”
霍雲飛舉起槍口慢慢垂落,冷睇著洪奎的眼睛,良久,問道:“誰收買的你?”
洪奎跟隨他多年,他從沒有懷疑過他。假如不是今天的突發狀況,也許這個內奸將永遠地隱藏下去。
“哈哈,想要你性命的人大有人在!”洪奎臉上的刀疤顯得獰猙起來。“你的命有人出價五十億!我過夠了這種被呼來喝去的走狗日子,想拿著五十億周遊世界!”
“不錯,有理想有誌向!”霍雲飛不動聲色地喝彩,俊臉上甚至浮起笑意。“洪奎,你果然不枉我的器重和栽培!”
“少跟老子陰陽怪氣!”洪奎狠狠地頂著杜鑫蕾的額頭,狂妄地叫喧著:“事情搞砸了,老子爛命一條不值錢,大不了進陰曹地府,反正有你的女人陪著,也值了!”
霍雲飛眯起犀利的鷹眸,聲音佞戾:“你敢動她,我保證讓你生不如死!”
“哈哈哈,少嚇唬我!”洪奎麵目獰猙,咧開一口黃牙,說:“我跟你打個賭!數到三,你要不扔掉手裏的槍,我立刻打死她!”
洪奎情緒激動,他知道刺殺霍雲飛計劃失敗,難逃一死,但他又那麼不甘心。心裏隻抱定一個念頭,大不了拉著杜鑫蕾墊背。
“我數到三,你們倆全部扔掉手裏的槍,否則我保證殺了她!”洪奎暴躁地用粗壯的胳膊勒住杜鑫蕾的脖子,迫她往懸崖邊走去。“一、二、……”
霍雲飛對身側的盧立桓打了眼色,沉聲命令道:“扔槍!”
盧立桓萬般不情願,也不得不從!他丟掉了手裏槍。
“三!”洪奎喊完最後一個數,就見霍雲飛鬆開了骨節分明的大手,手裏的槍掉落到草地上。“哈哈哈,原來霍三少還是個難得的癡情種子!下飛機的時候你讓她走在最前麵,我就知道你對她的感情不一般!”
霍雲飛緩緩鬆開好看的大手,那把最新式的美國短槍掉落著地,像它的主人一樣義無反顧。
杜鑫蕾的腦子“轟”得一聲響,不敢置信地望向那個男人!
他,囚禁了她;他,掠奪了取她;他,生死一線間毫不猶豫地把生的希望讓給了她;他,為了她的性命,義無反顧地放棄自衛……這個男人,她真得看不懂!
洪奎興奮得眼珠發紅,原來他控製的這個女人真得可以成為要挾霍雲飛的有利籌碼!他想抬槍射殺霍雲飛,但他怕自己的槍法不夠快。
也許,一旦他的槍口挪移開杜鑫蕾的腦袋,不等他調準槍口,霍雲飛就能重新拔出一把槍來射殺他。
跟隨在霍雲飛的身邊這麼多年,他當然知道霍雲飛渾身都藏著槍械,絕不止一把短槍這麼簡單。
拖拽著杜鑫蕾走到了懸崖的最邊沿上,洪奎用槍口狠狠地戳著杜鑫蕾的腦袋,咬著牙對霍雲飛命令道:“你聽著,我數到三,要麼你跳下去,要麼我跟她一起跳下去!”
旁邊的盧立桓罵道:“媽的,洪奎你瘋了嗎?”
霍雲飛喝斥盧立桓保持安靜,他在腦子裏飛快地想著對策,俊麵上仍然不動聲色,淡淡扯唇,問道:“洪奎,你想跟我的女人一起殉情嗎?”
“嘿嘿,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嘛!既然霍三少舍不得死,那我洪奎可以代替你去死!這個美人兒……”他捏了杜鑫蕾的臉蛋一把,淫邪地大笑:“到陰間我再好好享用她!”
杜鑫蕾下意識地望向霍雲飛,他眸光晦暗,看不清裏麵隱藏的情緒。
“怎麼樣?想通了沒有?”洪奎知道假如霍雲飛不死,他根本無路可逃。亡命之徒放手一搏,大不了他和霍雲飛最心愛的女人同歸於盡。“我數到三,你可以不動,我和她一起跳下去!”
霍雲飛擺了擺手,示意洪奎不必數了。他問道:“我死後,你會不會殺了她?”
“不會!”洪奎心裏大喜,懷裏的這個女人竟然是百試不爽的法寶,霍雲飛願意為她去死。“她這麼漂亮,我當然舍不得殺她!”
“好!”霍雲飛似乎對洪奎的回答很滿意。他側過身子,麵向懸崖,腳尖踩在最邊緣處。看著幽深的絕崖,他似乎有些猶豫,一隻手下意識地搭上腰間。
杜鑫蕾失聲喊道:“不要跳!”她的肘關節狠狠向後搗去,正好擊在洪奎的肚子上。
洪奎眼睛隻盯著霍雲飛,根本想不到懷裏鉗製住的女人竟會突然攻擊他,而且攻擊力度如此之強。他的小腹被狠狠地搗了一肘臂,幾乎吐出了一鮮血。身體本能地向前傾去。
杜鑫蕾訓練有素,是部隊裏的搏擊好手。一招得先,當然不會錯失良機。趁著洪奎被她一胳膊肘頂得七葷八素身子蜷屈前傾的機會,她一個漂亮的過肩摔,將他從後麵狠狠地摔到了前麵。
“啊呀!”洪奎仰麵朝天,手裏的槍都被摔出去掉落下了深崖,遙遙地傳出模糊的撞擊聲。
霍雲飛扣住腰帶的機關,還沒有來得及發射藏在彈簧裏麵的毒針,就見洪奎被杜鑫蕾狠狠地摔在地上。
不等他上前,杜鑫蕾一腳踩在洪奎的脖子上,俏麵含霜,怒聲道:“人渣,踩死你!”
咽喉是人的要害之處,洪奎被踩得直翻白眼,差點當場噎屁。
“踩死你!踩死你!人渣!”杜鑫蕾狠狠地跺著腳,可憐洪奎已經連叫都叫不出來了。
“別弄死他!太便宜他了!”霍雲飛連忙上前把那個憤怒的小女人拎開,然後將快要咽氣的洪奎揪起來。
洪奎嘴角流下帶著血沫的粘涎,瞳孔渙散,好像神智不清的樣子。
“別裝死,我知道你清醒著呢!”霍雲飛的聲音淬著寒冰,冷嗖嗖的在洪奎的耳邊響著:“時間緊迫,可惜沒功夫慢慢玩你!薄懲小誡而已,背叛我的代價,會讓你記到下輩子投胎轉世!”
洪奎混濁的眼睛頓時清明,流露驚恐。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死卻落在了霍雲飛的手裏。“趕緊一槍打死我……追你的飛機來了!”
聽到上空響起飛機的盤旋聲,霍雲飛卻連眼皮都沒抬。他拔出隨身揩帶的軍刀,幹脆利落地挑斷了洪奎四肢的筋脈,再從身上掏出一隻小小的牛皮袋,裏麵鼓鼓囊囊的,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蠕動。
“不要!”洪奎嚇得腔調都變了,嘶聲求饒:“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杜鑫蕾在旁邊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就見霍雲飛解開了牛皮袋,同時扣住洪奎的下巴,迫他張開嘴。從牛皮口袋裏爬出來的許多筷子粗細的小蛇,爭先恐後地爬進了洪奎的嘴巴裏。
“跟我身邊這麼久,相信你認得這些小金環蛇吧?它們有毒,不過毒性發作得慢,需要一個小時才能死!這些小寶貝們都餓壞了,在你咽氣之前,你就好好享受被群蛇啃齧的滋味吧!”霍雲飛將空的牛皮袋丟在洪奎的身上,然後優雅起身,彈了彈褲管上的折皺。
洪奎的嘴裏鑽滿了小小的金環蛇,它們沿著他的喉嚨往腹裏鑽去,啃噬美味的內髒。其餘沒有鑽進嘴巴裏的,就在外麵下口啃咬。
“啊!啊!啊……”洪奎慘絕人寰的尖叫響徹整座山,在群山中此起彼伏,久久不息,令人毛骨悚然。
“啊啊啊……”杜鑫蕾跟著尖叫,她被眼前這恐懼惡心驚悚的一幕嚇住了,如此殘忍的手段,實在超出她的承受底線。哪怕一槍崩了洪奎,她不會說什麼,但……用饑餓的小蛇活活將其啃咬至死,實在太殘忍,太令人發指了!
不等她尖叫完,身體就騰空被抱起,她落入了霍雲飛的懷抱裏。
“快走!”隨著霍雲飛的一聲低喝,盧立桓動作敏捷地跟在後麵一起遁藏到山峰的裏側。
飛機的轟鳴聲越來越近,這片平坦的絕崖地勢險峻,卻擁有一片平坦的岩石,可以作為飛機降落的滑行道。當然,要想成功降落需要飛行員超凡精湛的技術。
霍雲飛操縱飛機降落的時候,如果不是杜鑫蕾劈手給他的那巴掌,也不會弄得那麼驚險。
飛機沿著剛才霍雲飛降落的地點滑行,穩穩地停在平坦的崖頂上,距離懸崖邊僅有半米左右。
藏在暗處的杜鑫蕾被身後的霍雲飛捂住嘴巴,不能發出任何聲音。當她看到從飛機上走下來的軍官是趙北城時,一雙剪水秋瞳頓時瞠到最大。
北城,真是他!她忍不住眼淚盈眶,想張聲大叫,嘴巴被捂住,她就惱怒地回肘去揍身後的霍雲飛。
剛才她就是用這招來對付洪奎的,但同樣的方法用第二次便失效了。
霍雲飛巧妙地閃身避過她的攻擊,鉗製住她的胳膊,俯在她的耳邊小聲說:“別弄出動靜!趙北城會殺了你的!”
“……”杜鑫蕾頓時十分憤怒,這隻禽獸居然明目張膽地挑撥離間!趙北城怎麼可能殺她?……呃,這次行動的指揮官果然是趙北城,那麼在空中下達射穿油箱命令的人果然是他了!
是北城讓人射穿油箱的嗎?杜鑫蕾茫然了。難道他……他真得想殺了她?
各種複雜的糾結情緒困擾著她,讓她瞬間失神,完全忘記了要向外界求援。
趙北城站在洪奎的身邊,皺著眉頭打量著正被小金環蛇殘忍啃噬的洪奎,似乎在研究什麼事情。
“殺了我吧!給我一槍!”這是洪奎此時唯一的最強烈的願望,四肢筋脈被挑斷的他正遭受著人間最殘烈的酷刑,隻求一死。
趙北城無動於衷,他抬起俊目,四處眺望,好像知道霍雲飛就藏身在不遠的地方。思忖良久,他給同伴們下達命達:“集中火力炸山,把霍雲飛炸出來!”
說完,他走回到飛機旁,準備上飛機。
藏在暗處的杜鑫蕾隻覺手足冰涼,目瞪口呆。霍雲飛已經鬆開了捂住她嘴巴的大手,她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剛才趙北城說過的話清清楚楚地響在她的耳邊,他說讓戰鬥機集中火氣炸山,因為他通過洪奎身上被蛇咬的傷口程度推斷出霍雲飛並沒有逃遠,也許就藏身在附近。
他沒有提起她杜鑫蕾,好像並不知道她跟霍雲飛在一起。這怎麼可能?
杜鑫蕾的心裏很亂,憋悶得難受。一直以來,她對趙北城心無旁鶩。就算落入了霍雲飛的手裏,她的心都從沒有背叛過趙北城。
為什麼,趙北城對她如此無情?難道他已經忘記了他們相愛過嗎?難道他已經忘記了對她的感情?
趙北城慢慢地步向飛機的階梯,沒有要回頭的意思。上空盤旋著其餘的三架戰鬥機,就等著趙北城指揮的戰鬥機起飛,它們將合力將這座山峰炸平。
無論霍雲飛藏身在何處,也將屍骨無存。
“欠你的人情,現在我還你!”杜鑫蕾回過頭,明亮的秋瞳凝視著身側的霍雲飛,毅然決然地說:“待會兒我製住趙北城,你趕緊走!”
這是唯一逃生的辦法,否則他們肯定會被埋葬在斷崖岩石碎屑之下。
霍雲飛深深地睇著她,好像在沉吟要不要放她走出去。
杜鑫蕾已經等不及他的恩準,她一把推開他,就快步往外麵走去。
盧立桓舉起槍口瞄向杜鑫蕾,眼睛卻望向霍雲飛。
霍雲飛抿起薄唇,眉頭攏緊,犀利的鷹眸注視著那抹俏影慢慢走遠,終於下定了決心。“我們走!”
盧立桓會意,趁著杜鑫蕾出去牽製住趙北城的機會,跟在霍雲飛的後麵,飛快地潛入了山崖後麵茂密的灌木叢裏去了。
最後回眸一眼,霍雲飛已經看不到杜鑫蕾的影子,臉上表情複雜看不透真實的情緒。終於,他還是回過頭,毫不猶豫地離開了。
“趙北城!”杜鑫蕾快步走出去,高聲喊住已經準備進機艙門的趙北城。
趙北城健軀一顫,好像不相信一般,他轉身回望,見到了那抹令他魂牽夢繞的倩影。“鑫蕾!”他以極快的速度奔下階梯,不由自主地向著杜鑫蕾跑過去。
久別的愛侶以極快的速度擁抱在一起,熟悉的體溫和味道令他們恍若隔世。
“北城!”軟語呢喃,不複忿懣。
“鑫蕾!”無聲哽咽,委屈難過。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杜鑫蕾緊緊地摟住他的脖子,好像怕稍鬆一鬆手,他就會消失不見。
趙北城闔起俊目,胸口劇烈地起伏著。突然,他推開了杜鑫蕾。
杜鑫蕾想不到他會這樣,一時間有些愕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