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讓我做你男人,好麼(1 / 3)

他撫上她的臉,沉痛又苦楚地道:“明珠,讓我補償你,不好麼?我們,真的不能回去了麼?”

寅明珠堅定地將他握住她的手拂落,一字一句地道:“將軍,我們終究是回不去了。”

她的手似是有有些顫抖,但很快止住了,背過了身去,淡然冷靜地道,“時間是一條大河,我們隨水而下,那是再也回不去了。我愛的人,相愛的時光,早已經化作指尖流竄而去的水珠,一滴一滴地漏走,再也掬不回來。”

“明珠……”他上前了一步,仍要說什麼,卻下一瞬間被寅明珠打斷,擺擺手,阻止了他的話。

“你憐我寵我之時,我不過是那千花百豔之中的一個;你猜疑我傷害我的時候,我連螻蟻都不如。和你在一起的時光,與我而言,都是那般不堪回首。若讓我選擇,我寧願此生從未與你相遇。”寅明珠背過身,讓自己的聲音冷酷而堅定,不帶一絲顫抖。

鸞少白猛地一震,仿佛遭到雷電劈過,沒有料到她說得出如此狠話,居然全盤否決兩人在一起所有的時光,包括他對她的愛。他的唇驀地又白了白,靜靜地望著她,深幽的眸子裏氤氳著巨大的痛苦與憂鬱,卻沒有再上前抓住她。

他們的過去,真的如同她說的那般不堪麼?!

她原來,是那樣憎惡與他相處的那段過去。也是,他給她了什麼?除了給予她傷害,就是不信任的猜忌,將她傷得千瘡百孔!她合該這般恨他的,否則怎會在六年前,那樣決絕地放開了他抓住她的手!

似是被燙了一般猛地抽開手,居然瞬間不敢再觸碰她。

他傷她至深,他知道;他以為她起碼是在恨他的——然而,原來無愛無恨比恨著更讓他恐懼。她全盤否決了兩人之前的恩愛,她說他們再也回不去了,如時間的長河,他們都被衝往前,再也無法回頭。

將軍,我們回不去了啊……

她低低的歎聲,仿佛一把利刃,將他的心,一下子,剖成了兩半。

鸞少白啟口,似是措辭有些艱澀:“既然、既然如此,那你待到非凡病愈之後,我便安排人讓你們離開長安城。此地……”

寅明珠背脊陡然一僵,冷聲道:“這個似乎不用你管,也不必你來提醒!”

鸞少白苦苦一笑,知道她又誤會自己。他讓她離開長安城,是知道此次姽嫿的出現絕不是意外。朝中勢力暗中鬥爭,一著不慎便會牽連到他們母子。他不想讓他們受到傷害。而此時此刻的辯解隻是上自己的語言更加蒼白,他本不善解釋,此時更是選擇了沉默,忽然輕輕道:“我可以進去看看非凡麼?”

卻沒想到非凡早就在兩人爭執之前就已經醒來,靜靜地站在床邊遠遠望著兩人,大眼撲閃撲閃。

原來靖王爺真的是他爹爹呀……

可是看上去他跟娘的關係,真的不是太好呀。

非凡忽然奸邪一笑,慢吞吞地走到娘旁邊,白嫩小手捉住娘親的衣裙,柔膩無比地靠近,然後全部賴在娘親身上,用三個人都能聽到的聲音道:“娘,我身上的病什麼時候會好呀?等我好了,咱們就走好不好?”

寅明珠頓了頓,蹲了下來,目光不再和鸞少白接觸,隻是輕笑道:“當然好。”

鸞少白回到房裏,陰翳的月光破雲而出,又瞬息被掩,藏於暈後。他站在桌案前,低著頭似是在隱忍什麼。過了須臾,似是再也忍耐不住,他向前一掠,運起內力,一掌拍向牆壁,隻聽得一陣巨響,牆壁如粉簌簌而落,指掌之間血肉模糊!

隻有一陣一陣的疼痛,才能讓他心尖的疼痛減少半分。

他好像現在才明白,當年明珠愛得是如何痛苦和艱難。

明明知道我愛你,明明知道你就近在咫尺,我可以觸碰到你,但是,偏偏不能再有一絲靠近。愛你是顧影自憐的舞蹈,你成了我的水中鏡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