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這邊坐。”鸞少白牽著非凡的手走上了右邊的上位，將他安置在自己旁邊，“是想看戲還是吃糕點？”
非凡沒有看他，隻是無聊地望著上麵的戲曲，隨意扔了一個糕點進嘴裏：“唔……糕點真不好吃。我吃過千百種糕點，就是沒有一樣比我娘做的玫瑰花糕好吃。”
鸞少白眼中一黯：“你娘原來還是個廚藝高手，不幫我引薦引薦？”
“不必啦！”非凡搖頭，十分遺憾一字一句興高采烈的說，“我娘說，拿到東西之後，今晚就走，所以王爺真是不好意思呀。等我娘忙完，我也得走了。”
拿東西？正要詢問，卻猛地想到自己家長裏短地在問什麼？他在懷疑什麼？難道他在懷疑……眸光再一次落到了非凡臉上，那丹鳳眼微微吊起的模樣，舉手投足，真是像極了明珠。明珠當年初初來到將軍府的時候，便十分喜愛製作玫瑰花糕。他在華音苑喝茶的時候，就曾經嚐過她做的玫瑰花糕。
世上，真有如此巧的事麼？
“少白，你……”老夫人喜笑晏晏地轉過頭，正要和鸞少白說戲曲裏麵的人物，餘光卻是不經意地瞥過了坐在一邊安靜吃食的非凡，驀地一驚，訝然道，“他是誰？”
一貫氣定神閑的老夫人站了起來，怕是以為自己年邁實衰看不清楚，隨著婢子攙扶著就到了非凡旁邊，看到非凡也是一臉愣怔，原本要放入口中的糕點也掉了下來。
“老夫人生日快樂！”非凡擦擦沾滿糕點屑的手，鄭重其事地向壽星握握手。卻沒想到剛想抽回小手卻覺得手心一緊，下一秒已經落入了老夫人懷中！
“母親……”鸞少白麵色複雜，眸光裏有暗光點點，但已經知曉老夫人此等舉動代表何意。她方才看到非凡的眼神，和李德重看到非凡的時候的眼神，一模一樣。母親自是看他長大的，為何會這般錯認？
“這是哪家的公子？”下一秒鍾，非凡得到自由，像是被這熱忱的歡迎嚇了一跳，也沒有說話，卻看到老夫人死死地盯著自己，然後用一種確定的語氣道，“這個模樣，和你小時候不差毫幾！”
她雖是說得言之鑿鑿，但也清楚知曉此地場合不適宜，四處都是來往官員、皇族親戚，若是張揚出去，對靖王府的聲譽決然不好。深諳此道的老夫人，不著痕跡地放開非凡，目光瞬間恢複了了冷淡，仿佛方才的激動熱忱，是眾人的錯認。
鸞少白的唇微微抿起，冷冽如清泉一般的眸子淡淡地劃過非凡的眼睛：“你今年幾歲了？”不知為何，心中冥冥有些不知名的東西在跳躍，讓他對這個孩子有莫名的好奇。雖然仍然不著痕跡地用冷然的眼光望著他，但鸞少白的聲音已經不自覺地放輕柔起來，仿佛吹過靖王府的一拂暖風。
“我五歲。”
鸞少白問完之後便是一陣沉默，非凡也不管他在沉默些什麼，隻是左瞧瞧右瞧瞧，看到好吃的就往嘴裏塞，心想靖王府裏雖然沉悶，但花草漂亮，食物也不錯。除了這個王爺有些看不順眼之後，其實還是一個挺好的地方。無聊地亂想著，忽然覺得胸腔一悶，接著，尖銳的疼痛仿佛一根針一樣刺穿他的心髒，讓非凡疼得彎下腰來。
他發病了麼？
非凡滿頭大汗，劇痛讓他抿緊嘴唇，卻忍著一聲不吭。這裏公眾場合，人人都在看台上的笙歌豔舞，沒人注意他。他要趕快開溜去找娘，否則……
“咳、咳！”
下一瞬間，非凡落到了鸞少白懷中，一抬頭便看到他清幽的目光擔心地看著他：“你怎麼了？不舒服麼？”看他的模樣，雖然是突發症狀，卻仿佛不是第一次，難道這般聰明伶俐的孩子，身上居然帶著宿疾？
“咳、咳……”非凡咳地上氣不接下氣，麵色也刹那間變得蒼白，緊緊地攥著鸞少白的衣袖，斷斷續續地道，“給我、我要、要藥……”
他皺著眉，豆大的汗珠一陣一陣地冒起來。鸞少白心驚，連忙捉住他：“藥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