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她的劍尖，正是指著鸞少白的方向。
黑眸更危險，仿佛是疆土被侵占的獸類，眸光閃爍出某種生人勿近的冷意：“你要跟著夕昭走麼？”他眸光開始閃爍，聲音越發沙啞低沉。
“你管好林芝音就好了，管我做什麼？”他望著林芝音那溫柔悲憫的目光，隻要她一曾想起，便仿佛被一道鋒利的劍刺入心間，“你為她擋下一劍、你送她我給你的何首烏、你任她吻你、你讓她傷我一掌、你救她於柔然王之下、你承認你是她孩子的父親……這些事情，仿佛一柄劍一寸一寸地刺破我的皮膚、插入我的心髒，讓我痛不欲生！”
是他讓她的生活有了愛的希望，卻同時一寸一寸地傷害她，讓她痛苦絕望地活著。
“那是因為……”下意識想要一步一步解釋的男人，陡然發現麵前的人目光中已經有某種讓人寒意驟升的光芒。那是某種漸行漸遠的光芒，讓他忽然有了無力感……鸞少白手心一緊，習慣性地把張皇全部收斂於冷酷之下，“就是因為如此，那麼你便要報複我，要逃離我麼？”
鸞少白的怒意已不再壓抑，他猛地上前攫住她伸出的軟劍，用力一抓，連劍帶人一起扯向自己！
“告訴我，你是因為如此，便要逃離我麼？”鮮血迅速從劍尖滲出，沿著他如瓷器一般俊秀的手臂蜿蜒，“那麼我也告訴你——絕對不準！”
眼前觸目驚心的鮮血讓寅明珠頓時慌亂，沒等她說話，他倏地湊近她耳邊，用那隻流血的手握住她的後頸，聲音低沉而緩慢地道：“這一生，你別想逃離。”她是他的妻子，他的女人，她的所有全部都屬於他。
寅明珠打了一個寒戰，頸邊敏銳地感覺溫暖濕軟的血液順著她的衣領緩緩流淌而下。
“你一麵傷害著我，一麵要我留在你身邊，鸞少白，你這樣毫無道理。”寅明珠麵色悲哀更勝，“你要我做那千花百草之中你最愛的那個，然而之於我來說，我不過是那千花百草之中的一個。”
“明珠……”鸞少白凝視著她雪色臉頰，緩緩地靠近了她，“我需要你。”
寅明珠陡然愣住，心髒仿佛被某雙手攫住，瞬間停止了跳動！
他的唇幾乎要粘上她的，聲音低沉沙啞：“我善於如何謀權算計，我懂得如何帶兵打仗……然而，我卻不懂你。或許我之前的行為無意傷了你的心，或許我不夠溫柔體貼，然而你要相信，我……需要你。”
他低沉的聲音像一首歌。
然而你要相信，我……需要你。她眼眶中一陣深幽的霧靄，每每要墜下，卻強忍著。他說著情話的時候，還真是好看呢。好看到——讓她無法抵抗。這個靜水深流、劍含冷鋒的男人，居然放下了將軍的身段，說出這樣美麗的話。
“你真是卑鄙……”寅明珠輕聲道。
“你要我怎麼辦？”他仍舊在他唇邊徘徊，霸道又輕柔地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