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今天受了傷還沒睡呢?”那人又問。
“可不是麼!”墜子回一句,然後又低聲道,“聽說了嗎?將軍是為了救那柔然的女人才受了傷,而且是不閃躲讓她刺的呢!現在恐怕也是惦記著那個姑娘,夜不能寐,我看他臉色好冷,都不敢多說話。”
“我聽火頭的張李說了這件事,起初還不敢相信呢!你說將軍到底是愛誰呢?前幾日見他和寅家那位明珠小姐親密得緊,況且寅明珠小姐平日戴我們下人也不薄,聰明機靈的樣子多討人喜愛,我還以為……卻沒想到……”
“男人誰不是喜歡好幾個呢!”墜子啐了一口,“寅明珠小姐嫵媚聰明,明家正妻我沒見過,估計是個溫柔賢淑的角色;今天看到那個柔然的姑娘,我墜子才知道什麼叫做翩什麼……翩若驚鴻,對,就是翩若驚鴻。一端莊、一嫵媚、一高傲,各有風采,養在將軍府後花園裏都是不同的花呢——”
“嗚嗚,書上的橋段不都是一個男子喜歡一個女子的麼……”
墜子點了點她的額頭笑罵:“你成天知道看些無聊的市井小說!裏麵的將軍愛江山不愛美人,你看咱們將軍何時放棄江山了?整天這些不切實際的幻想,還不趕快幹活?”
“你說,將軍最後到底喜歡誰?”低聲問。
“我是極喜愛那寅家的小姐的,但將軍怎麼想我就不知道了。”墜子搖頭,“今天看到她傷心出門,我想勸也不知怎麼說起。將軍也真是的,不會攔一下,現在這天降大雪,冰天雪地的,她一個女子受凍了該如何是好?”
說著眼淚便將落了下來,她連忙拭幹,催促道,“快去幹活吧,他人自有他人福,我們管好自己就好了,管他們那麼多幹甚?”
“墜子姐,你還不是哭了!”那小姑娘笑著幫她拭幹眼淚,知道她心底仍是善良的,看到那寅家小姐受了氣跑了出去,心中擔心急切,無奈卻不知如何是好。
“是誰在那嚼舌根?”
兩人皆是一驚,回頭,看到樹下雪地上坐著的正是寅明珠,連忙跪了下來。
寅明珠沒有動,聲音卻是幽幽地從冰冷的雪夜中傳來:“在軍營裏當差,什麼該看的、不該看的,該說的、不該說的,要我重新說一遍麼?”
“婢子知錯!”墜子連忙道,拉著旁邊的小姑娘一起認罪。
“今日一事,自有將軍度量,若是以後我還聽到這些流言,定不會像今日一樣好說話。”寅明珠聲音冰冷,斂目催促道,“下去吧。”
兩個婢侍福身便各自去幹活,寅明珠聽到她們腳步聲離開,最終微微歎息。
“傳得真快啊!”樹上傳來不冷不熱的聲音。
寅明珠道:“不過是一些好事的小姑娘罷了。”
“你沒聽其中一個人說是火頭的人說的嗎?”男子打消她的念頭,“鸞少白一軍之將領,本來就惹人關注,如今發生這種事情,誰不議論一番?不過,你為了壓製住下麵的流言,居然對那同情你的小姑娘嗬斥,真是不給情麵啊!”
寅明珠微微歎息,望著那婢侍離去的方向,漸漸合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