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隱,叫馮漣漣過來!”
於是,半日後的醫舍,被霸道的鳩,占了鵲巢。
馮漣漣苦不堪言,看到那女子流的血把她上好的青州芙蓉錦被弄髒了,卻不敢吱聲。原因無他,這個男子曾經在山林間救她一命,她欠他的一個人情,到了現在才還。
罷了罷了——看在佳人再難得的份上,就原諒他一次。畢竟,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女子,不是什麼尋常貨色。不敢說傾國傾城貌,卻也是嫵媚繁華中,豔麗入骨三分的玉人。
“她怎麼樣了?”
馮漣漣再次翻白眼,她知道很不雅:“你已經問了第五次,這是我第五次回答你——她身上的毒已經被我高超無比、世人難以匹敵的醫術化解的幾乎一幹二淨;而她現在昏迷不醒的原因,是適才中毒傷了動脈,流血過多;所以,隻要休息到晚膳時刻,你就能看到睡美人睜眼啦!”需要她講多少次啊,真不長記性!
“可是……”
“別可是了。來,給我說說你們的八卦。”醫館裏太寂寞,裏麵的人太無聊,總要點勁爆的八卦來聊表慰藉才是。
夕昭沒理他,目光凝視著寅明珠。
她——真的是美,嫵媚入骨三分,繁華絢爛都能在那雙眼睛底下找到流轉的光波。然而,現在卻沒有絲毫靈氣,夕陽的餘暉打在她濃密的睫毛上,在眼下落下小片陰翳。不過,這樣也夠好了,總比剛才口吐鮮血、臉色死白要好得多——
“原來是佳人?”馮漣漣一臉原來是如此的模樣,“夕昭你也有今日啊。”
“我也有怎樣的今日?”他目光冷凝,淡淡問。
“為一個人擔心受怕、為一個人寢食難眠。”
夕昭淡淡地望著寅明珠,眼角的餘光卻瞥向馮漣漣,輕輕地道:“是麼?你看到的東西,居然看到的比我看到的還要多?是你自作聰明,還是我目光渾濁?”
“到底是怎樣,事實會分曉。我隻是大夫,不是軍師。”不會分析人心。
雖是如此說,馮漣漣仍是無法掩飾心中的驚詫——原來,這個隨性如風的男子,也是有在意的東西的。起初看到他心急欲焦的闖入她的醫館、那毫不掩飾的慌亂擔憂,她便種下疑惑——風一樣的男子,也是有留戀的東西的麼……
夕昭是一個很灑脫的男子。他可以不在乎很多東西,譬如那些百姓安寧,那些江山責任;但原來,他一旦在乎了某樣東西,就會傾盡一切去保護。
說話間,風隱已經侯在門外,也不進來,隻是等待。夕昭看到他,便放下一直握在手中的柔芙,徑直走出門外關上門,臉上唯一意思溫柔也消失了:“查清了麼?”
風隱附上,道:“屬下去查過,那間店鋪名叫‘生查子’,是大皇子下的產業。”
“夕尨?”他冷冷一笑,笑意沒到達到眼底。
“主子,大皇子想必是知道了您返回蓮都的消息,怕您到殿前和他分一杯羹,所以才想到下殺手。”他搖了搖頭,“隻可惜不但沒有暗算成功,還打草驚蛇。實在是弄巧成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