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什麼褒獎?”鸞少白的眸子在月光下有淡淡的金色,誰也不知道此時他的眼中,回旋著什麼漩渦——那般深邃,無法琢磨。
“將軍,就賜我一條獨浴的河流吧。”
出乎意料的,年輕的將軍慷慨地答應了:“那有什麼問題。”
讓少年退下之後,鸞少白正要解中衣躺下,卻看到隨身衛撩簾入帳,“將軍,有女人闖入軍營!”
他劍眉一挑——女人?
他披上外衣,隨著侍衛走出帳外,向火把粼粼的地方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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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溫柔,引人犯罪。
淮河城的金塔下,涼薄的月光淡淡灑在軍營上,巨大的旗幟兀自獵獵作響,在蒼茫之地下更顯出磅礴和決絕的光芒。
似乎……一場無法避免的戰爭即將開始。
然而似乎長途跋涉的少婦沒有任何心思去感受這個戰爭的危險和刺激,她帶著兩個貼身護衛急匆匆地跋涉在冷月邊關下,似乎在匆匆尋找著什麼人或物。
燭光明亮。
一路巡邏兵迅速知曉了這群不速之客的入侵——他們舉著明亮的火把,不出一刻鍾便把少婦一行人全部圍住。
“是誰?深更半夜到軍營裏來幹什麼?”為首的刀疤士兵冷冷問道。
“將士——”少婦極其年輕,如果不是頭上簪著已嫁婦人的金黃簪,許是沒有人知道她已為人婦——那樣的年輕和美貌,在這黃沙漫天、隔壁連綿的漠北是十分罕見的。
所以,她的聲音讓所有男人都集中了精力。
“將士——請讓我見鸞將軍。”
眾人驚訝,將火把舉起靠近婦人的臉:“她是……她是將軍夫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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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給個好的理由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我還會考慮是否在明天早上送你返回帝都!”年輕的將軍並沒有與妻子相見的喜悅——反而,憂心忡忡。
“否則?”
“現在馬上派人送你會將軍府!”
鸞少白目光雪亮,在暗夜中發出幽幽的光芒——明瀲灩恍然覺得,那樣的冷漠之中,是否真的帶有不想讓她受到傷害的光芒呢?
明瀲灩苦笑:“少白,我既然動身前來,就是帶著與你一起同甘共苦的決心。”
“少白,讓我一起和你共同麵對困難好麼?”明瀲灩眸光中帶著淚,“我知道我是婦人;沒有什麼權利和你一起去麵對那些冷刀冷箭。但是,至少讓我一直在你身邊。”
鸞少白指掌抓緊。
“……回去!”他豁然轉身。
“少白!”美麗的少婦上前一步,“你還想要孩子麼?”
鸞少白緩緩地回頭,目光森冷:“瀲灩,你最好清楚你在幹什麼。”
“我再清楚不過了,少白。”她跪了下來,親吻他垂落在雙腿之間的手指,“讓我和孩子一同留下來吧——至少,讓我看到你平安。”
過了良久。
鸞少白手指動了動,觸摸到她柔軟的嘴唇。他最終歎了歎氣,俯下身,送去一個憐惜的吻——
“瀲灩,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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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瀲灩抵達軍營的消息,悄悄地在這個人口密集的軍營中散播開來。自古以來,將軍夫人隨行的案例不是說沒有,也仍有一些愛國將領的妻子夫人,巾幗不讓須眉,最後的建功,竟是比她們的丈夫還要雄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