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鸞少白的目光瞬間燃起了某種火花,一閃而逝讓人以為是錯覺。“這些都是他準備的湯藥,我也已按時吃。我的身體,我最清楚。”
“您找人查了那個孩子的身份了麼?”第一副將敏銳地覺察,那個孩子絕對不是一般人——或許是敵兵,或許是有某些不明目的的擅闖者。
“他放在軍營中,暫時沒有禍害。”鸞少白淡淡地道,“士兵們怎樣?鬥誌還很足麼?”
“那是當然的了,或許是因為出現一個救命的人,所以更加燃起了勝利的欲望。”
“很好。”鸞少白起身,走到窗邊。淮河奔騰的聲音還能隱隱約約地聽到——這條奔向帝都的河流啊——在河流的另一方,是不是真的鏈接著那個繁華的故鄉?
那個女子,是否還穿著大紅衣裳,在桃花樹下,沒日沒夜的歌舞呢?
他低下眸子,臉上一半被巨大蕨類植物的陰影擋住,嘴邊輕輕地動了一下,聲音卻是不容置疑:“把那個少年請過來。”
=====
瘦弱的少年,長亞麻衣衫,平凡的臉。
在月光下,唯一發著光的,是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眸。
他打量著少年時,少年也用同樣在打量著他。鸞少白將軍——年輕的鎮國大將軍,皇族血脈的繼承和發揚,臨陣不危的氣場——是吧?他就是鸞少白大將軍了。
少年咧嘴一笑,蹦蹦跳跳地來到鸞少白旁邊:“身體好些了沒,將軍?”
“拖你的福。”鸞少白淡淡地回了一句,“我想知道,這種蜈蚣是怎麼來的;你怎麼醫治好我和第一副將的。”
“我閱讀了很多書;也見到過很多的人和事;當然也學會了很多解決這種問題的先進方法——將軍,這些都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完的。”
“那就長話短說。”
“你想知道什麼?”月光下,少年的眸子有一閃而逝的嫵媚與狡黠。
“這種蜈蚣。”
“人類生活在這個世界中,隻是渺小的一個成員罷了;隻是偶然間成為了萬物的主宰,所以便開始洋洋自得。其實,在這個世界上,我們未知的事情太多;知道的事情又太少。我想,出現了這種蜈蚣,隻是大自然在進化的過程中得以生存下來的千百萬個物種之一罷了,和蚊子,螞蟻是一樣的。唯一的區別是,我們認識蚊子,螞蟻,老鼠;但是我們不認識那種巨大蜈蚣。事情本來就是那麼簡單。”
年輕的將軍,盯住眼前侃侃而談的少年。
他的思想和看法是超於平常人的——就像沒有人會認為是卑微和渺小一樣,沒有人會承認世界上還有很多自己未知的事情。
“說了那麼多道理,你隻是要告訴我你不知道這是什麼?”鸞少白掩蓋住淡淡的讚賞,反而露出了鄙夷和不耐。
“我不了解這種蜈蚣,但是我知道解決的方法。”少年仍舊是好脾氣地笑著,“我讓巡邏兵把我的秘製藥撒在軍營之外,便沒有任何蜈蚣過來侵襲了……將軍,您不應該褒獎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