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夫人心不在焉的應了,對明天的見麵前所未有的忐忑。
現在見到四夫人,她不由暗暗鬆了一口氣,這樣明媚淡雅的女子,應該不是那難纏的女人吧?
心思轉過,她們已經進了門,她和太夫人見了禮,太夫人請她坐在羅漢床上,紫薇上了茶,莊夫人看見正在玩耍的縈姐兒和恭哥兒,笑著道:“這兩個孩子可真是好看。”
“夫人誇讚了,現在這個年紀什麼都不懂,就隻知道胡鬧,別鬧著夫人了。”析秋笑著說了,打算讓奶娘將兩個孩子抱走。
莊夫人本來就猜到這兩個孩子正是析秋的,聽她這麼一說更是確定了,忙從身邊的媽媽那裏拿了見麵禮來給縈姐兒和恭哥兒,又愛不釋手的摸摸縈姐兒的小臉:“長大了定然也是個美人。”
兩個人孩子接了禮,很有禮貌謝過。
太夫人問莊夫人來京城住的可習慣,莊夫人笑著道:“我娘家是保定的,小的時候也來過幾回,雖有的地方早就變了樣兒,到也沒有不習慣。”
“你也是保定的?”太夫人笑著一愣,就指著析秋道:“這可是巧了,秋丫頭祖籍也是保定的。”
莊夫人很驚喜的看著析秋:“四夫人也是保定的?”
佟氏祖籍保定幾乎人人都知道,就如析秋知道莊夫人是保定人士一樣,不過知道歸知道,麵上還是高興的點了點頭:“正是保定的。”說著一頓又道:“不過有些遺憾,家父早早來了京中,我們姐們也是在京中出生,長這麼大還沒有去過一次保定。”
“總有機會的。”莊夫人笑著道:“沒想到和四夫人是同鄉,可真是太有緣了。”
認了老鄉,莊夫人比方才熱絡了許多,大家從京中的吃穿聊到各處鄉土人情,莊夫人道:“若是得空一定要去太平遊玩,沿著運河一路下去,兩岸風光真是如畫一般。”
太夫人點頭應是:“一定,一定!”
中午又留了莊夫人午飯,莊夫人從善如流的應了,下午又陪著太夫人打了牌,仿若老友一樣。
等送走莊夫人,太夫人點頭道:“莊夫人不愧是保定望族出去的小姐,舉手投足端莊得體,也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婦人,我瞧著不錯。”什麼人養的孩子就像誰,有莊夫人這樣的母親,想必莊小姐不會太差。
析秋也有同感,對莊夫人的印象很不錯。
日子過的飛快,轉眼到了十月初十,聖上大婚京都同樂,滿朝文武朝賀熱鬧非凡,京中百姓也是同樂,皆是圍在了皇城外等著看煙火,等入了夜以後城牆上頭躥起漫天的煙火,真是絢爛多姿。
因為聖上和皇後年紀還小不用圓房,所以也少了一些工序,不過三日後外命婦進宮朝賀自是不能少的。
一大早析秋穿了一品大妝去了侯府,和太夫人以及大夫人一起又去了宮中,在宮門外遇見了阮夫人和錢夫人和黃夫人,大家結伴進了宮,不同於過年過節,這一次幾乎所有三品以上的命婦都進了宮,又幾乎都互相認識,即便壓低了聲音打招呼,可偌大的殿中還是嗡嗡聲一片。
太夫人見到了黃老夫人和婁老太君,析秋和大夫人陪著幾位老夫人說話,婁老太君見了析秋顯得很親熱:“兩個孩子許久沒有看見,長的很結實了吧?”
“很皮實,就是太頑皮了。”析秋笑著道,婁老太君笑嗬嗬的回道:“這個年紀真是鬧騰的時候,隨他們鬧去,隻要不傷著自己都成。”
析秋應是,太夫人問道:“二奶奶的洗三禮我也沒有去,孩子也快滿周歲了吧?”
“還有幾天就滿周了。”婁老太君說起孫子也很高興:“會叫祖母了。”
佟析玉去年十月十六生了一個兒子,洗三禮的時候析秋和江氏以及佟析硯同去的,當時孩子還在佟析玉身邊養著,不過滿月那日許孩子許是見客吹了風,有些不舒服,婁老太君就以佟析玉年輕沒經驗為由,將孩子接過來放在自己身邊撫養。
佟析玉哭了幾日,請江氏去和婁老太君說,江氏見到婁老太君其實有些心虛,婁二爺那身體還是病病歪歪的,她哪裏能腰板挺直的去和婁老太君要求什麼。
婁老太君素來強勢,孩子她既然打定了主意自己養,就不可能再有鬆動,所以見到江氏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告訴她:“讓她好好養著身子別胡思亂想,孩子是她生的,即便到了一百歲見到她還是會喊她一聲娘。”
江氏心裏清楚的很,隻得應是,便辭了回去,再沒有去過壽寧伯府。
析秋隻當不知道,比起佟析玉她更看重婁老太君。
大家聊了許久,忽然外麵內侍一聲長頌:“太後娘娘,皇後娘娘駕到。”
隨後,殿中安靜下來,悉悉索索的衣袂摩擦聲響起,所有人跪了下來。
析秋就聽到殿中樂袖語氣慈藹的道:“都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