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秋半歪在床上,手裏拿著搖鈴逗著恭哥兒爬過來。

恭哥兒嘟著嘴兩隻肥肥的小腿都快架到後腦勺,眼睛睜的嘀溜兒圓,就是不願動,縈姐兒在一邊啃著手指,嗦的吧嗒吧嗒響。

“不許嗦。”析秋撥開她的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小手:“這手可不幹淨。”

縈姐兒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娘親,嘴巴一癟哇的一下哭起來,滿臉的委屈。

恭哥兒笑了起來,仿佛聽見縈姐兒哭他很興奮,蹬蹬蹬的朝放著搖鈴的地方爬了過去,抓住搖鈴就沒規則的胡亂搖著,嘩啦啦的響著,他笑聲越發的大。

縈姐兒見自己的哭聲被掩蓋,頓時吼了嗓子哭聲更高。

一時間房間裏哭聲,笑聲,搖鈴聲此起彼伏。

蕭四郎遠遠的就聽到,加了快步子三兩步跨進去,就看見縈姐兒趴在床上眼淚橫流的大哭著,恭哥兒則是一副笑嘻嘻的樣子嘩啦啦的搖著的很歡快。

析秋撫額,對恭哥兒道:“別搖了,你沒看見姐姐正在哭嗎。”恭哥兒咧著長了四個乳牙的嘴笑的更歡。

析秋算是明白了,他就是故意的。

縈姐兒越發的委屈,伸出手要析秋抱抱,滿眼的期望和懇求。

析秋也不管她聽得懂,聽不懂:“以後不準咬手指,記住了?”縈姐兒自然沒有反應,伸出手就是哭。

析秋歎了口氣,讓馬氏將恭哥兒抱起來,她自己則去抱縈姐兒,才彎腰就聽到身後碧槐喊了聲四爺,她一愣回頭,就看見蕭四郎滿麵風塵的進了門,她笑著道:“你回來了。”

蕭四郎身上都是灰,看了眼析秋又朝兩個孩子看去,點了點頭道:“我先去換衣服。”說著朝裏間而去。

縈姐兒見母親不抱她,噘著最嗓音又拔高了一分。

析秋失笑,看著一個笑一個哭的孩子,不由感歎,誰說兒孫多了是福,她覺得孩子就是來討債的。

彎腰將縈姐兒抱起來,縈姐兒頓時摟了她的脖子,抽抽搭搭的哭了起來,恭哥兒斜眼看縈姐兒偎在析秋懷裏,也不搖了朝後一趟倒在了床上。

蕭四郎梳洗好出來,問道:“怎麼了,哭的這麼傷心。”彎腰去看縈姐兒。

縈姐兒一看見父親,頓時眼淚冒的更凶,伸出手就示意蕭四郎抱,蕭四郎接過她來抱在懷裏,縈姐兒埋頭在他肩頭嗚嗚咽咽的哭著,那個委屈的勁兒,讓蕭四郎心軟的沒了形。

“怎麼了,怎麼了,和爹爹說。”蕭四郎輕拍著她的背邊在房裏走著,邊哄著。

縈姐兒哭的更委屈。

析秋失笑:“她原是要歇了,見著你又重新哭了起來,也正因為不會說話,若不然這會兒定是要向你告狀的。”蕭四郎看著她也笑了起來。

“起來。”析秋將恭哥兒抱起來,恭哥兒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見析秋來抱他,他也不笑板著個小臉。

析秋哈哈笑起來,對蕭四郎道:“四爺,這位小爺可是吃味了。”

蕭四郎探頭過來,瞧見恭哥兒別扭的樣子,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縈姐兒也止了哭,在蕭四郎懷裏拱來拱去。

析秋笑著將恭哥兒抱起來,回頭問蕭四郎:“莊子裏的事處理好了?”蕭四郎點了點頭:“給了撫恤金,提了位副管事。”說著一頓又道:“我按你說的在田間搭歇腳的棚子,讓管事每天煮些綠豆湯送去田裏。”

這麼熱的天,那些佃戶在田裏勞作,頭無遮陰腳無納涼很容易中暑,加上有的人年紀大了便容易猝死,蕭四郎連走前他們就商量了這些法子,雖治標不治本可也隻能如此。

“讓四爺去做這種事情。”析秋心疼的看著他:“委屈你了。”

蕭四郎抱著女兒,朝析秋看來眼神溫柔,笑著道:“事關人命,不分輕重,我怎麼會委屈。”卻知道析秋是心疼他。

“剛回來,把縈姐兒給奶娘,你歇會兒吧。”又道:“你還沒吃晚飯吧?我讓人去給你準備。”說著要去喊碧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