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意伯夫人以及二太太還有二奶奶來了。”綠枝在析秋耳邊回了一聲。
析秋站了起來,朝太夫人和眾人道:“唐夫人來了我去迎迎。”又朝大夫人看了一眼,見大夫人並無不悅,放了心她笑著打了招呼出了亭子。
走了一半,已見到唐夫人帶著阮平蓉過來,阮平蓉身邊跟著一個媳婦子,媳婦子手裏抱著她的女兒,在唐夫人另一邊唐二夫人正笑盈盈的看著她,身材微胖很豐腴。
“四夫人。”唐夫人一如既往的人未到先聲至,一下子握住析秋的手:“聽說您身子大愈我真是高興。”
析秋笑著行了禮:“讓您操心了。”又回了阮平蓉的禮,朝唐二夫人看去,兩人含笑互相見了禮,唐二夫人從身後拉出個小姑娘:“這是我小女兒,罄玉。”又回頭對唐罄玉道:“快喊四嬸嬸。”
唐罄玉落落大方的行了禮,聲音清脆:“四嬸嬸。”
析秋隻聽過唐二夫人連生了三個兒子,近三十的時候得了一個女兒,一家人喜愛的不得了,今日卻是第一次見到唐罄玉,不由打量著她,穿著一件鵝黃印秋菊的銀邊褙子,梳著垂柳髻左邊別了一隻菊花點翠簪子,點了紅寶石的瓔珞垂在耳邊,盈動俏皮,右邊則是一隻用米粒大小的珍珠串成的珠花,中間鑲嵌著紅珊瑚,使得有些老成呆板的珍珠也變的靈動可愛。
容貌上並不像唐二夫人,反而眉眼間頗似大夫人,透著一股子清冷高貴的氣質,年紀不過八九歲但舉止卻是端莊得體。
她又去看唐二夫人,不知道是不是不想越過唐夫人,她穿著一件絳紫色的褙子,因為怕熱裏頭穿著圓領,脖子上掛著一圈指甲蓋大小的珍珠,她原本就顯得很雍容,這樣打扮越發顯得富貴,難怪外麵都說唐府二房發了財,如今看她們母女低調的奢華,傳言到是不假。
“一家人,快別多禮了。”析秋將唐罄玉扶起來,對唐夫人和唐二夫人道:“外頭熱,快去亭子裏坐會兒歇歇,幾位夫人都在裏頭。”
唐夫人咯咯的笑著:“可是許久沒有見著她們了。”拉著析秋朝亭子裏走去,阮平蓉在一邊偷偷朝析秋擠眉弄眼。
析秋抿唇輕笑,將幾人引上亭子,大家又是一番見禮打招呼。
唐罄玉和太夫人見了禮,見大夫人在一邊,就俏生生的過去站在大夫人麵前,喊道:“姑母。”
大夫人看著她微微頷首,眼神顯得很柔和,太夫人目光轉過來瞧見大夫人正和唐罄玉低聲說著話,雖不過幾句卻很久沒有見到大夫人和唐家的人這樣溫和的說話。
看到這裏,太夫人不由移了目光去看唐罄玉,輕聲細語始終低垂著眉目,卻又不顯得畏畏縮縮,她暗暗點頭。
“萱姐兒和佟大小姐在後院裏,你要不要去看看?”太夫人拉著唐罄玉的手,左右又看了好幾眼,唐罄玉看了看自己的娘又看看唐夫人,回道:“玉兒不認識路。”倒是很率真。
太夫人含笑朝佟析環看去:“那你就和十二姨一起去吧,她對這裏熟悉的很。”
佟析環就站了起來,唐罄玉朝佟析環行了禮:“十二姨。”佟析環笑著道:“我們一起去吧。”很自然的牽住唐罄玉的手,兩個人就出了亭子,一邊走一邊低聲說著話。
阮夫人看在眼裏,就和唐二夫人道:“一轉眼玉丫頭都這麼大了,真是歲月催人老。”說著一頓又道:“也要定人家了吧?”
“她還小,我還想多留兩年。”唐二夫人到沒有說假話,她是真的舍不得。
大家就議論氣嫁女娶媳婦的事情。
阮平蓉擠在析秋身邊坐下,笑眯眯的道:“那位就是七奶奶?”目光在陳氏的臉上的轉了一圈。
析秋知道她的意思,不由失笑點了點頭:“是。”
阮平容就癟了癟嘴,心中暗暗歎了口氣,聽說佟敏之和陳氏感情不錯,又剛剛生了兒子……緣分真的很奇怪,明明陳氏哪方麵都不如樂瑤,可偏偏她能入佟敏之的眼,樂瑤無論如何努力都做不到。
有時候,優勢卻成了劣勢。
不過也無所謂了,都是陳年舊事,樂瑤也成了親,和相公雖不似蜜裏調油可對方對她百依百順,疼愛有加,她現在是知道了,論金論銀論家世都比不得一個真心實意對你好的男人。
這才是女人最重要的。
心裏轉了幾圈,她再去看陳氏便覺得順眼許多,陳氏覺察到有人在看她,轉了目光過來,兩人視線碰上雙雙微微一笑。
陳氏收了目光低頭喝茶,心中卻似明鏡一樣,唐二奶奶和樂小姐是表姐妹,她對自己關注隻怕也是因為樂小姐,此事佟敏之已半分不曾隱瞞的和她說過,莫說阮平蓉現在就是樂瑤坐在她麵前,她也會泰然處之麵不改色。
相公說過,她對樂瑤隻有歉疚沒有感情,即便有那也是過去的事情,她有信心,與青春萌動相比,日久生情的相濡以沫更能留住男人的心,尤其是重情重義的佟敏之。
得此良人相伴一生,她已如願足以。
析秋隻當沒看見阮平蓉和陳氏之間的微妙,轉頭去看大夫人,大夫人對唐家的人還是有氣,唐大夫人和唐二夫人來了這麼久,她也不曾和她們說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