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歸號重逢【全文完。】(3 / 3)

“喀吱喀吱喀吱喀吱喀吱?”樓姐窩們要和墨三圈去南錦國看房子嗎?鬧夠了趴在她膝蓋上的錦雪狐用小爪子勾著她的腰,尾巴一甩一甩的,時不時拂過樓禾矣的臉,癢癢的,樓禾矣懶懶梳理它的毛,說:“你不想你的小閨蜜麼?去南錦國你可以回歸號山巔看看。”

錦雪狐聞言蹭她肚皮,能回家固然是開心的,但是和餘榜首分開它又不太樂意,於是想了個綜合的辦法,“喀吱喀吱喀吱喀吱!”辣窩們帶上餘榜首一起去!

說曹操曹操到,餘清澄敲門進來,身後跟著端一盤叫花雞的尤盡歌,錦雪狐一嗅到叫花雞那香味,口水猛流,一下子撲過去把尤盡歌撞在門上,張嘴就咬叫花雞,口水流了尤哥哥一手心。

“臥槽怎麼饞成這副德行禾矣平時給你啃草了麼?”今天晚飯小狐狐剛吃了烤雞的呀,尤盡歌一手端著盤子一手拎著錦雪狐晃悠悠走了,還不妨礙他用腳把房門帶上,隨後差點被餘清澄突然掃袖關門給夾到腳。

真是好森木好報,尤盡歌裝模作樣拎著錦雪狐拐了一圈又溜回來聽牆角,隻聽裏麵先傳出了餘清澄的聲音。

“禾矣,我父親想見見你。”

這個消息樓禾矣並不意外,於公,她炸了九荒先族長的陵墓,還吃了九魂蠱,替他們解決了大麻煩,於私,她現在住在太子府,算是餘清澄的女朋友,皇帝老子想見見她非常的人之常情,樓禾矣轉動手裏的杯子,沒抬起來的眼睛藏著一些細微的情緒,“我人都住到你這來了,就不矯情了,和你湊一起是以結婚為前提的,你也是這個意思?”

她向來直接又膽大,相處這麼久餘清澄習慣是習慣了,就是每次都避免不了臉紅,這次也一樣,臉皮燒如雲霞,微微撇開臉嗯了一聲,樓禾矣繼續說:“我沒爸沒媽也沒兄弟姐妹,就一隻錦雪狐,對你們這個時代尤其你這個身份的家庭而言,絕對不是伴侶首選,不過這沒關係,我觀念和你們不一樣,不會為這個自卑,你也沒因為這個瞧不起我,我們你情我願別人管不著。”

餘清澄又嗯了一聲,像幼兒園小學生開家長會一樣,特別認真聽她說,別人或許會覺得沒勁,但樓禾矣從他眼底可以看出自己被重視,他尊重她的意見,她的人,而她也不是矯情的人,不會在身份這種蘇瑪麗的事上糾結,說:“那些都不是問題,你知道我們那個時代和你們最大的差別是什麼嗎?”

餘清澄當然不知道,靜坐洗耳恭聽,樓禾矣說:“我們那實行一夫一妻製,在法律上男女有平等條約,女人有維護自己婚姻的權利,而你們這三妻四妾天經地義,時代使然,不能怪你,這個時代主張皇權,你爸掌握生殺大權,將來你子承父業,全天下都跟你姓且,三宮六院聽說有七十二嬪妃,我非常擔心你會/精/盡/人亡。”

餘清澄:“……”

“皇宮我沒參觀過,電視劇看上去規模不小,不過不是人住房子,而是房子住人。”樓禾矣放下杯子,認認真真和他對視,“不知道這麼說你能不能接受,餘清澄,我沒有母儀天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種誇張的理想,我也不想一輩子就在房子裏走來走去,和幾十個或者幾百個女人分享一個男人,還特麼是翻綠頭牌跟玩骰子似的,運氣差點的這輩子倒黴透了,你懂?”

雖然她說的很直接也很粗魯,但意思餘清澄明白,不由鬆一口氣,握住她的手,道:“這些我都已經考慮好了,我不會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也不會讓你一輩子住在皇宮裏不出門,禾矣,你若信我,就先進宮見見我父親,如何?”

這話他沒說明白,有那麼點含糊其辭的意思,樓禾矣皺眉,餘清澄察言觀色立即道:“我自小便不住宮中,父親自然知我並無君臨天下的意願,隻是作為長子,很多事並不是我能選擇,例如被立為太子,父親有父親的顧慮,天歲皇朝子民不計其數,天家看似高高在上,然其中辛苦也隻有父親一人能懂,他是我的父親,同時也是天歲皇朝所有子民的父親,他不會為了我一個人的意願,而不顧及天下人的生計。”

政治就是這麼複雜,高位上的人跟箭靶子差不多,曝光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好意的,歹意的,都知道他的弱點在哪裏,一個國家的領導者,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不能隨心所欲,動輒關乎蒼生社稷,樓禾矣不是不理解,隻是輪到自己頭上,她未必能夠妥協,一輩子太長,長的她沒信心就這麼被關在一座皇宮裏,餘清澄會不會有三宮六院這個她心裏有數,說到底,不願意是因為她的私心。

每個人都有私心,在這方麵她也隻是普通人。

餘清澄見她並沒有不開心,便繼續道:“皇位我仍需繼承,這是父親最大的讓步,五年,隻需五年,禾矣,你可願意?”

“什麼意思?”樓禾矣反問,當五年皇帝就撂擔子走人?這是要被天涯海角追殺的節奏?

“五年之後,我會將皇位傳於……”餘清澄清咳了一聲,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小白臉紅的跟潑了狗血似的,樓禾矣等了好半天才等來他說:“五年之後,我將皇位傳於你我之子,由山主攝政,親自將他撫養成人。”

這倒是一個好辦法啊,雖然坑自己的兒子稍微坑爹了點,樓禾矣摸了摸鼻子,問:“瀾卿竹跟猴子似的,讓他在皇宮裏操勞十幾年,比把他/扒/光/了吊在城牆上還難。”

“……”老子要/蛋/定,餘清澄呼吸一口氣,道:“你幾日未見到他了?”

樓禾矣大致一轉腦,驚覺半個多月了,餘清澄道:“我與父親談了此事,如此結論已是彼此最大的讓步,山主企圖連夜逃去南錦國躲躲,被我綁起來了。”

樓禾矣:“……”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有其兄必有其弟,這一家子全是一個德行。

她不說話,餘清澄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隻當白天聽她說要和墨三千去南錦國時,他心中很是不安,“禾矣……如此可好?”

坑自己親兒子,坑自己親叔叔,不厚道是不厚道了點,難怪瀾卿竹不甘心,把墨三千給招來,樓禾矣不由笑出聲,調戲道:“你怎麼就肯定一定生兒子,萬一生女兒不是泡湯了?”

首先,你得先結婚,然後,你得洞房,才能有兒子,這個程序令薄臉皮的餘清澄相當不好意思,丹鳳眼微垂,嘴角微抿,雙頰緋紅,霎是誘人,麵癱害羞比正太害羞還勾人,樓禾矣忍不住伸手挑起他的下巴湊上去親了親,明顯感覺到餘清澄的身體瞬間僵硬了,她放聲大笑,“如果第一胎是女兒,第二胎還是女兒,死活生不出兒子怎麼辦?讓瀾卿竹培養個武則天?”

武則天?神馬東西?餘榜首不懂,隻管回答:“倘若是女兒,我便下旨給山主選王妃,讓他生兒子,一樣。”

樓禾矣有些難以置信,自古帝王,最忌諱把皇位讓給自己血脈之外的任何人,就算是親兄弟也不成,但聽餘清澄的語氣,一點都不像開玩笑,並且完全不介意。

“禾矣,你或許不知,幼時父親與先皇曾愧對山主,若非山主意不在此,將皇位傳給他是父親一直以來的心願。”猜出她的想法,餘清澄低低解釋了一句,多的沒有繼續說,樓禾矣也沒有問,順著轉移了話題。“我們倆去逍遙,他在皇宮裏做牛做馬,會願意?早晚爬牆跑了。”

“不會。”餘清澄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他跑也是跑去天瀾山,或者南錦國,你我離開皇宮之後便搬回天瀾山,我已書信了之意,他跑哪都會被送回宮。”

餘清澄沒說,瀾卿竹不會跑,他們都姓且,江山是他們共同的,他有責任,他也有責任。

屋裏兩人沒聲了,屋外一大一小聽的起勁,猛然一個杯子破窗而出,尤盡歌撈起錦雪狐飛奔,笑的得意至極。

第二天,尤盡歌給樓禾矣拿來一套相當/騷/包的衣裙,以及一些首飾,頭上的,手上的,脖子上的腰上的,各種各樣金光閃閃,王八之氣十足,鑒於醜媳婦要見公婆,又是一隻不開心了能砍人腦袋的公公,樓禾矣就也認真擺弄起來,等她穿好衣服出了一身大汗,錦雪狐嘴裏咬著她的腰帶使勁勒,尤盡歌拿著一支朱釵想方設法要往她腦袋上插,觀察大半天,沒地下手,這廝根本就是一頭短毛。

弄了整整兩個小時,隻穿上了衣服戴上收拾,奢華的身體搭配簡單的腦袋,真是不能更詭異,乃至於餘清澄進房的時候,被狠狠嚇了一跳,差點轉身就走。

可想而知,自告奮勇的尤哥哥被餘榜首揍的有多慘,錦雪狐兩隻短爪捂著腦袋,蹲在房間角落個勁的說:“喀吱喀吱喀吱喀吱喀吱……”跟窩沒關係窩是被逼的都是老尤條的主意姐夫不要打窩。

樓禾矣被這聲姐夫雷的不輕,餘清澄把她的外衣脫了,讓她換回原來那套火紅色的裙子,並替她把頭發梳整齊,略長的劉海時不時掃過睫毛,大眼睛一眨就會被劉海戳到,她自言自語說:“等一下皇宮回來先去上迦樓,找上迦理發。”

“他走了。”餘清澄拿梳子的手一頓,樓禾矣站起身,“去哪?”

餘清澄抿唇,“和善娑娑回澧生源。”

樓禾矣什麼也沒說就推開門往外跑,餘清澄抱著錦雪狐追上去拉住她,從袖子裏取出一封信,信上就簡簡單單幾個字:此生,得一知己足矣,珍重。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