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且醉清澄(1 / 2)

第二百七十五章:且醉清澄

最後一句話擲地有聲,連瀾卿竹都沒再反駁,上迦所說的後果太嚴重,沒人承擔的起,但如果因此而毀了上迦,他們也辦不到,正是兩難之際,堅定立場不動搖的餘清澄騰身而起,冷冷一字一句不容拒絕:“這件事跟你沒關係,不需要你插手。”

上迦迎上他的視線,因身高差距而微微抬頭,眸光冷冽淡然,令此時此刻的他格外氣勢淩人,“迦赴裴江主之約,與你有何幹係?又何須你來阻撓?迦想做的事,無人有管束之權。”

一語脫口,鴉雀無聲,任何人,隻要是認識上迦的,就沒有一個想到會有這一天,竟然和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掌心怕摔了的餘清澄扛起來,瀾卿竹等人一時瞪目結舌,個個跟幻聽了似的,就連餘清澄都沒料到會被反駁,上迦卻不再多說,亦未再多看他一眼,徑自擦身而過,孤北孑悄聲無息跟了上去,樓禾矣目視他決然的背影,全程沒有說過一句話。

氣氛僵到了頂點,既尷尬,又火爆,餘清澄周圍空氣零下攝氏度,瀾卿竹等人很自覺挪了幾步,尤盡歌咳了一聲,道:“禾矣,既然九荒先族長的陵墓在九荒族,你那地圖是否不必給裴毓了?”

他沒話找話,明知故問,樓禾矣順著說,也好緩解氣氛:“那座墓在九荒族,我們就算動作再小也不可能從頭到尾瞞過裴毓,防他背後偷襲,不如讓他全程在眼皮底下盯著,他不是一直破不了那座墓裏的機關嗎?正好我們這幫專業的給他打頭陣,有人當替死鬼,他順水推舟也不一定。”實際這張地圖給不給已經不重要了,她自己另有打算,隻是不能當著這幫人的麵說出來。

“小迦不是說有善娑娑擺平陵墓中可能存在的凡力所不及的力量?”瀾卿竹接話茬,回答的是顧之意,“善家擅長道術,九荒先族長則是奇才,不僅墓中有神秘力量,機關陷阱一樣不少,相比善娑娑,你們更熟悉墓裏情況,她畢竟未實際操作過,麵對突發狀況的反應能力也許不如你們,像樓姑娘所說,你們既然找上門,有人當替死鬼再好不過,何須自己冒險?”

說罷他又補充了一句:“加之有上迦樓主,墓裏若是有善娑娑需要應付的困境,樓主亦能解決。”

真英雄啊,好漢啊,也隻有大顧貴妃敢在餘小白臉瀕臨發作的邊緣再深補一刀,樓禾矣由衷佩服顧之意在餘清澄的惡瞪下依然/蛋/定自如,甚至一馬當先觸逆鱗,這絕/逼/才是真愛,瀾賊頭和尤小賊太慚愧了。

我大顧貴妃不愧是和餘榜首青梅竹馬了那麼四五年的好/基/友,想必沒被關過黑屋沒被吊過大樹,沒被踹下荷塘也沒被/扒/光/了綁在/妓/院/過。

一大早不歡而散,餘清澄瀾卿竹尤盡歌三人進了宮,上迦準備遠行的行李,樓禾矣孑然一身沒什麼好收拾,獨自坐在五樓窗口,視線沒有目的落入街道,望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出神。

餘清澄他們直到晚飯時間才回來,飯桌上大家一聲不吭,上迦一直低頭吃飯,態度端的不卑不吭,等到餘清澄離開飯桌把顧之意叫到房間裏去開會,他握筷子的手才隱隱有些發抖。

一直到八點多,瀾卿竹和顧之意回陵蕪王府準備相關事宜,尤盡歌到廚房偷了點水果塞嘴裏,拍拍/屁/股/睡覺去。

明天就要出發去九荒族,樓禾矣和餘清澄早早躺在床上,這麼近距離接觸,樓禾矣立即嗅出他身上不再是淺淺的青草香,而是龍涎香,她想她有些明白了。

半夜,怕冷的樓禾矣習慣/性/尋找溫度,一手一腳全搭在餘清澄身上,半邊身體都趴在他那,睡相越來越不怎麼樣,逐漸習慣的餘清澄既不再像以前那麼害羞,也不再渾身僵硬,往往這個時候,他會輕輕摟住她的腰,讓她更貼近自己。

這一夜他沒摟住她,而是把她叫醒了,他知道樓禾矣沒睡,確實,樓禾矣睜開了眼,暗夜裏,她的眼睛像兩個大燈泡,又亮又閃,忽明忽滅,又有點像小狗小貓。

餘清澄沒有看她,徑自坐起來,被子滑落肩頭到他腰上,一頭烏發散在身後,樓禾矣才發現他瘦了很多,衣服鬆鬆垮垮都包不住他的身/軀,她挪起身靠在床頭等他開口,呼吸不知不覺逐漸緊促,連手心都出了汗。

她仿佛等待著一樁審判,又仿佛等待孩子出生的父親,等了一年,終於聽他坦白了他的身份。

“我小山主五歲,但從來沒叫過他一聲皇叔,他是我父親的親弟弟,最小的一個,當年事變之後,他被革了皇姓,自己給自己取了個瀾姓,他出生後五年,我母親生下了我就去世了,我不喜歡皇宮,從小跟山主住在一起,我執意要隨母性,盡管父親不會承認,盡管天下人都隻認我叫且清澄。”餘清澄緩緩說起了他的身世,開場白是如此的出乎樓禾矣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