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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萬一誰不服氣,聚眾鬧事,小人也好保護公子。”
王二緊緊跟著王泰,苦勸道:“公子,建茅房又要花錢,又和怎麼沒有關係,還是能省則省吧。”
“王二,不要小心眼,花不了幾個錢。到時候一旦鬧起來瘟疫,咱們自己都要遭殃。”
王泰正色說道,王二也是吃了一驚,不由自主捂住了鼻子。
“公子,你這一說,我倒是想起了了。外麵的人說,陝北米脂那邊已經出現了瘟疫,死了不少人!”
這一下,不用王泰提醒,他也變得格外小心起來。
街道上,來來往往的村民個個衣衫破爛,就像乞丐一樣。百姓們看到王泰,都是紛紛站到路邊,點頭哈腰,有些人滿臉賠笑,讓他先行。
誰讓這村子裏大多數人,都是王家的佃戶。
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傳來,許多的村民都向一個方向而去,看來村子裏是出了什麼糟心的事情。
“走,過去瞧瞧。”
王泰大踏步向前而去,他也想看看,這個時代,老百姓到底是怎麼個活法。
王二搖了搖頭,沒有辦法,隻有緊緊跟上。
走得進了,一戶人家門口擠滿了村民,正在向屋裏張望。屋裏又哭聲傳出,似乎就是王泰剛剛聽到。
“王公子來了!”
“見過王公子!”
“王公子裏麵請!”
看到王泰過來,村民們趕緊讓開了道路,人人點頭哈腰,把房門讓了開來。
“張四娃,怎麼了,三嬸在哭什麼?”
王二向一名二十四五歲、滿臉賠笑的精壯年輕漢子問道,很不客氣。
“公子,二哥,我哥在床上躺了半年,還是沒有撐過去。這不,我嫂子正在難受呢。”
王泰搖了搖頭,輕聲道:“我就是聽說了這事,所以過來看看。”
張四娃臉色難看,無奈道:“公子請進。”
王泰看張四娃惴惴不安,不由得心裏嘀咕。莫非自己和張四娃一家,又有什麼瓜葛?
王二暗自狐疑,王泰什麼時候知道了張三娃病重的事情?
進了屋裏,坑窪不平的屋子中間,一張木板上放著一具屍體,旁邊一個身穿孝服三十歲左右的女子正跪在地上哭泣,應該是張三娃的媳婦。張三娃的媳婦的旁邊,站著一個十二三歲、同樣披麻戴孝的女孩,女孩臉掛淚珠,燒著紙錢,楚楚可憐。
王泰看了一下屋子,四壁蕭然,除了一方土炕,幾個低矮粗拙的木凳,幾乎沒有任何家具。
“王公子,我夫君剛走,求求你不要帶走敏兒,欠你的地租和銀子,我一定會還上的!”
看到王泰進來,張三娃媳婦扭過頭來,對著王泰連連磕起頭來。
“王二,趕緊把人扶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
王泰有些尷尬。不用問,這裏他前身做下的惡了。
怪不得他今天過來,張四娃臉色難看,原來以為他是逼債拿人的。
難怪王二還帶了長槍!
“公子,張三娃兄弟都是咱們家的佃戶,欠租合計十五兩。你原來說過,讓張三的女兒抵債,鄭雄那裏要……”
王二在王泰耳邊竊竊私語,王泰暗暗搖頭,對方是誤會自己的來意了。
不過,這小女孩確實挺清秀,能看得出來是個美人痞子。看來鄭雄這禽獸還有幾分眼光,就是太沒人性了些。
“三娃兄弟家裏,還有其他人嗎,怎麼連口壽材都沒有?”
王泰環顧了一下院落,眼光看向一旁的張四娃。
“公子,家裏除了我嫂嫂和侄女,就隻有小人了。不是小人不買壽材,實在是沒有銀子啊!”
王泰點了點頭,看了看門口聚集的人群,微微沉思片刻。
“王二,去縣裏買一口壽材,人死為大,總不能這麼寒磣。”
“四娃兄弟,你找一塊地,挖好墳墓安排下葬,將來也有個祭祀上墳的地方。”
“公子,大善人啊!”
張四娃跪了下來,猛磕起頭來。
張三娃的媳婦看著王泰,一臉的錯愕。
“三娃媳婦,你放心,以前說過的糊塗事都不算數。我今天過來,就是為了這事。”
王泰打蛇隨棍上,立即道:“大夥都做個見證。張三娃走了,張家隻剩孤兒寡母,欠的東西,就一筆勾銷了吧。”
孤兒寡母,拿什麼償還! 既然不能償還,還不如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免去她們的債務,也好收取人心。
張三娃媳婦愣了片刻,拉著女兒,也磕起頭來。
“公子,你是活菩薩呀!”
“公子,多謝你的大恩大德呀!”
王泰點了點頭,不顧旁邊王二的擠眉弄眼,大聲道:“回去告訴所有的鄉親,他們的欠債,全都沒了。今天當這大家的麵,我把這些借據和賬簿都燒了,也讓大家心安!”
王泰從王二手裏拽過賬簿和借據,來到火盆前,放了進去。
“三娃兄弟,放心吧,你的家裏人,會有人照顧的。”
賬簿和借據熊熊燃燒,紙灰化蝶,淩空飛舞,王泰對遺體鞠了幾躬,出了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