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三人,又或者是韓燁修已經查到了黎晰的頭上卻沒有動手。不過不管是因為什麼,他終究會報複回去。
將雲奚扶到床沿邊坐下,韓燁修蹲下|身擼起了雲奚的褲腿,白皙的腿彎處猙獰的疤痕頓時映入眼簾。韓燁修的瞳孔幾不可見地縮了縮,不管看了多少次,他始終都會心痛,這道疤時刻提醒著他這一切都是他的疏忽所造成。
帶有繭子的手輕柔地覆上雲奚的膝蓋,韓燁修仰頭看向雲奚,“今天恢複得怎麼樣?傷口有沒有痛?”
雲奚動了動腳微笑道:“還不錯,傷口已經不痛了。”
“那就好,”韓燁修一臉寬慰,“那就好。”
“對了燁修,明天我想回學校,下個月就期末了,我不想掛科。”
韓燁修皺了皺眉不讚同道:“傷還沒好我不放心你去,有不明白的地方我可以給你請家教,沒有必要非去學校。”
雲奚失笑地搖搖頭,“你當是高考嗎?補補習就能考了。期末成績和平時的表現掛鉤的,我這都已經快一個月沒去學校了,我不想給導師留下不好的印象。”
“我倒要看看誰敢當你!”韓燁修瞪眼道,“這事兒我不同意,你乖乖在家養傷。”
盡管知道韓燁修多半會拒絕,但雲奚還是不滿地蹙起了眉頭,現在已經進入六月,他沒有太多時間浪費在休養上。雖然他的錄取通知書已經下來了,但是辦簽證卻是個麻煩,他必須找個時間和唐皓商量下看他能不能找點關係。總不能到時候什麼都準備好了卻因為一個簽證使得他無法離開。
雲奚收起臉上的笑強硬道:“我現在僅僅是走路不怎麼方便,身體其他功能都很完好。從出事到現在,除了十天前出院回來,我聽你的要求沒有踏出門半步,努力配合養傷。我現在隻是不想耽擱學業,為什麼不能去學校?”
“我……我隻是不放心……”
雲奚挑挑眉,“我隻是去學校又不是上戰場,你有什麼不放心的?”
小心將雲奚的褲腿放下,韓燁修起身坐到雲奚身旁耐心說:“你現在腿傷還沒複原,行動不方便,你一個人去學校我也不在你身邊,萬一磕著碰著怎麼辦?”
“燁修,我已經是成年人了,”雲奚蹙起眉頭不滿道,“我知道你這是為了我好,如果是別的事我可以聽你的話,但是學業上我希望你尊重我的決定。”
聞言韓燁修一時有些怔楞,雲奚學習一向很好這一點他很清楚,當初以雲奚的成績完全可以離開S市去更好的學校,但是他最終還是留在了N市。盡管如此,雲奚對待學業一向很認真,如果不是因為腿傷太嚴重,或許他早就回學校了吧。
歎了口氣,韓燁修最終妥協道:“好吧,有哪裏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中午我接你一起吃飯,你看這樣成嗎?”
盡管心裏還是有些不樂意,但是雲奚也隻好點頭答應,隻要能去學校,他就有機會。
第二天去學校,他並沒有立即去找導師拿錄取通知書,這種東西他根本不敢往公寓帶,隻有找機會讓唐皓沒課的時候過來一趟,如今他能信任的人也隻有唐皓了。
盡管雲奚不和班上的人來往,但是對於他請假住院的事都或多或少表示了關心,這讓雲奚因為連日來悶在公寓沒能出門產生的陰鬱散了些。
中午韓燁修果然親自來了教室接他去吃午飯,幸好那時候人已經散得差不多,否則他又要承接不少怪異眼神。
吃過午飯韓燁修又叮囑了雲奚一番這才將他送回學校,表示下午會提早來接他,讓他安心在教室裏等。然而就在雲奚上最後一節課時,韓燁修卻發來短信說有緊急事要處理,他會讓阿勇來接他回公寓,最後希望雲奚諒解雲雲。對此雲奚隻是一笑而過,隻要不是韓燁修,誰來接他回去都無
所謂。
阿勇這人他住院時見過,高高壯壯皮膚有些黝黑,除了見到韓燁修時會麵露恭敬,其餘時候都是麵無表情,存在感也很低。但如果僅僅是這樣他根本引不起雲奚的注意,而是一次雲奚無意中和他的視線對上,他發現阿勇看他的眼神很奇怪,雖然僅僅是一瞬間,但還是被他抓住了。
他不會自戀到以為阿勇對他有什麼想法,但是他很好奇阿勇看他的那一刻心裏在想什麼。
下課鈴打響的那一刻,大家默契地收拾好東西迅速離開,唯獨雲奚一個人慢吞吞的收拾著,因為韓燁修在短信裏說阿勇會來教室接他,所以他沒必要這麼趕。
當他把最後一本書塞進包裏時,阿勇出現了,麵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他自覺地拿過雲奚的包並伸出一隻手,“雲先生,老板讓我送您去公寓。”
“謝謝,”雲奚禮貌地點點頭,“不用扶了,我自己能走。”
聞言阿勇也沒有固執,他收回了手緩步跟在一瘸一拐的雲奚身後,隨時做好扶住雲奚的準備。
由於雲奚腿傷還沒完全複原,阿勇直接將車停在了學校的露天停車場,為雲奚省了一半的腳程。
上了車,見雲奚係上安全帶阿勇這才啟動車子。
然而當車行駛了十多分鍾後,雲奚便發覺了不對勁,這不是去公寓的路。那一次被綁架的經曆還曆曆在目,雲奚戒備地將手伸進褲兜沉聲問:“阿勇,是不是走錯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