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還是他與王仁則聯手偷襲的結果,這種結果,讓他非常難受。而陸南風雖然仍板著一張冰臉,但他目光失神,顯然正在神遊物外。
什麼騎兵,什麼親兵家眷,陸南風都不在乎,他現在最關心的,是封若雲的情況,不知道被蚩尤殘魂附身後,會出現什麼問題。
之前他曾想提醒封若雲,但卻擔心,如果那不是一縷殘念,而是蚩尤元神奪舍,那麼這元神顯然是因為久遠的禁錮而變得虛弱不堪暫且沉睡。
如果他提出警告驚動沉睡在封若雲識海之中的他,誰也無法預料會出現什麼後果。即便那隻是一縷神念,同樣會有知覺,如果他對封若雲明白地表示出來,那神念必會與封若雲本體的神念爭奪控製權。
知道封若雲那時能否抵抗得了上古魔神的神念?
所以,他不敢宣諸於口。他不怕蚩尤,別現在隻是一個殘魂,就算是活著的蚩尤,陸南風也絲毫無懼。但是,他擔心封若雲的安危,封若雲已是他心中的牽掛。
他沒有忘記,執手相望時對她的承諾。
“話啊,怎麼都啞巴了?”
就在陸南風和李玄霸二人各自想著心事時,李建成眸目看向了二人。
其他幾名近臣,領兵的薛萬徹已經帶著大隊的太子親兵前往鳳凰鎮收屍,在場中人,多是文人,要想對付楊朔,眼下他隻能反希望落在陸南風和李玄霸身上。
至於封若雲,雖然算得上是他的親信,但在李建中眼中,封若雲隻是一個棋子,雖武功不弱,但最多能也能隻執行一些刺殺任務,是以這種正式的議事場合,他很少會召封若雲商量。
聽出李建成語氣中的不悅,陸南風略微回神,但卻不為所動,以他對楊朔的了解,此時隻是一聽情況,馬上就明白那必然是出自楊朔的手筆。
雖他心裏也有些好奇,以楊朔溫和的脾氣為何會生出那麼大的殺心,竟然彈指間就覆滅了兩千人馬,但無論如何,他現在沒心情,也沒心思去找楊朔麻煩。
倒是李玄霸把目光從陸南風身上收了回來,一拍案幾站起身來,大聲道:“大哥且放心,那道士交給弟,隻要找到他的行蹤,弟親自出手把他生擒回來交給大哥處置。”
李建成一喜,高聲道:“好,關鍵時候還是四弟……”
他話未完,一旁韋挺突然出聲打斷:“殿下,萬萬不可!”
“嗯?”
韋挺一開口,馬上吸引了帳內眾人的目光,就連心思事事的陸南風都好奇的轉頭看了過去。
若換了別人打斷自己話,李建成就算不勃然大怒,也不會給好臉色看,但韋挺不同,他與李建成是從一起長大的朋友,也是李建成唯一的一個朋友,再加上韋挺此人才華極佳,智謀過人,一向是他手下文臣之首,深得李建成信任。
他既然開口,李建成也不好直接駁斥,隻好擠出一絲勉強的微笑問道:“韋兄,你此言何意?”
李建成對韋挺很客氣,以兄相稱,實則二人同年,相差還不到半歲,從這一點上就能看出李建成對他的重視。
李建成不認為韋挺突然話是為了嘩眾取寵,以二人之間的關係,他根本不必如此邀寵。
韋挺相貌俊朗,舉止間滿是名士風範,他翩翩起身,先是朝李建成行了一禮,溫和的目光在帳內眾人臉上一掃而過,這才一捋唇上兩撇黑亮的胡須,朗聲道:“殿下且稍息怒火,聽韋挺一言。”
李建成吸了口氣,閉眼冷靜了一會兒,這才睜開雙眼,緩緩點頭,一雙略顯鋒利眸子的直直的看著韋挺,想要聽他些什麼。
其他人也都屏息寧氣,一聲不發的靜靜等待。
見李建成稍冷靜了一些,韋挺才微微一笑,溫聲道:“殿下之所以發怒,臣且妄估之,一者憤慨那人心狠手辣,殺我軍民。另外,恐怕更多的是擔心此事後,陛下會對您失望吧?”
李建成鼻孔輕哼了一聲,算是承認。
在場之人,除陸南風外俱是他的親信,類似陸南風這種奇人異士,頂多算是臨時助力,得難聽點,不管是李建成,還是其它文武,甚至曆代的朝堂廟宇,都不把他們放在眼裏。
其實很多文人還對這類所謂的奇人非常的蔑視,以旁門妖道斥之。
這種情況下,李建成所言所行,也就不背著陸南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