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日來,心情由起初的興奮歡喜攀轉至緊張期待,再陡然下跌到此時的沮喪擔憂。
幾年來也不知經曆了多少風雨,但似乎都沒有此次這樣,在短短八日之內心境如此大起大落。
鎮定如他,也不由胡思亂想。寰姬芙既已相約,必定會在此等候。但約期已過一日一夜,難道她竟已經遭了什麼意外嗎?想到此處,他心中登時如被霍然抽空,森冷疼痛,猛地跳了起來。
蝕日獸站在他旁邊,低聲嘶鳴,不斷地以鼻子去蹭他的臉頰。見他突然躍起,嚇了一跳,呼呼怪叫了一聲。
南宮易呆呆地站著,心中不祥的預感與寒冷的憂懼越來越盛。此次寰姬芙原是與凝霜一道,為艮法靈西光吋護送準新娘而來,但卻為了他,拋棄一切,甚至不惜與凝霜、西光吋為敵。倘若被碧雨天君恒老賊知道,定然不能相饒。心中大凜,胸中仿佛被巨石堵住。
又突然想到:“是了!寰姬姊姊是那狗賊昊凡的親妹子,那恒老賊又對她喜愛得緊。
當年雖然與我那般親熱袒護,最後也依舊安然無事。想來此次也應當不會有大礙。”心中稍定,呼了一口氣。
但嘴角剛剛露出一絲微笑,又陡然一驚:“糟糕!那恒老賊從前定是貪戀她的美色,才對她這般寵溺。這次寰姬姊姊為我公然叛國,老妖隻怕會惱羞成怒。”
南宮易寒意大盛,方甫平定的心海登時又波濤洶湧。猛地一掌拍在身邊巨石上,“轟”地一聲,那巨石立時裂開,斷成兩半。
蝕日獸見他怔怔地站在暮色中,忽而蹙眉,忽而微笑,神色變幻不定,剛剛放鬆神情,卻又陡然咬牙切齒,一掌將巨石震裂,大為莫名其妙。仰頭望著南宮易,嗚嗚直叫。
南宮易渾然不覺,腦中滿是寰姬芙的音容笑貌,耳邊仿佛聽到寰姬芙格格笑道:“小鬼頭,想我了嗎?”
一時間心中迷亂,雙眼突然迷蒙,但她的笑靨卻愈加清晰。心頭酸楚苦澀,情難自已,低聲道:“好姊姊,你在哪裏?”
突然手上粘嗒嗒地一陣冰涼,微微一凜,低頭望去,卻是蝕日獸不斷地****自己的手掌;見他望來,蝕日獸歡聲嘶鳴,索性撒了歡似的朝他身上蹭來。
南宮易微笑道:“獸兄,你怕我擔心,故意逗我嗎?”
蝕日獸歪頭“嗬哧嗬哧”地怪叫,也不知是在笑還是在說話。
南宮易哈哈一笑,心中稍霽,忖道:“罷了!以寰姬姊姊的本事和地位,當今元泱,隻怕也沒有人敢將她如何。即便是被狗賊捉了回去,也不致有虞。”雖然這般自我安慰,但憂慮牽掛之意卻絲毫未減。
環身四顧,暮色淒迷,蟬聲漸稀,但林中草隙的蟲豸啼鳴聲越來越密集。
他心中悵惘茫然,一時竟不知該繼續駐守此處,還是連夜起身,趕往嬋月山去。思量片刻,轉身走入破廟,轉到那****與寰姬芙藏身的神像之後,以真氣注指,在神像上寫道:“仙姑,小鬼頭去汐濛山光屁股打狼去啦。”
當日與寰姬芙初逢於惘神山下翠煙潭中,他裝傻充楞之時,便與寰姬芙有如此戲語;那時敵我微妙,怎料有後來之事?
此刻回味起來,恍若隔世,怔怔地望了半晌,心中又是甜蜜又是茫然。經此一別,不知何時方能再見著寰姬芙呢?
蝕日獸探首掃睨,咕噥有聲,仿佛它也瞧懂了一般。南宮易摸摸它的頭,心潮澎湃,將銀珊簫橫置唇邊,悠然吹奏。
簫聲婉轉纏綿,隨心吹來,如泣似訴。廟外皓月初升,淡淡的玉蟾清輝斜斜地照入廟中流了一地,隨著夜風枝影微微搖曳,仿佛在隨著簫聲流動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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