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什麼時辰了,還未起,真當自己是金貴之身不成。”
“可不就是金貴之身嗎?不然那易前輩怎會選他做未婚夫。”
“啥未婚夫,都是一些謠言罷了,易前輩是何等尊貴修士,他穆君懷也配!”
“對啊,也不知道家主怎麼想的,論資質,我穆家不知有多少能人,他一個病殃殃的雙靈根人,怎成了易前輩的未婚夫,一看就是假的。”
“對對對,假的……”
仿若麻雀集會一般,那嘰嘰喳喳的聲音如波濤洶湧的海浪闖入畫有臘梅屏風後,不斷地洗刷著床榻上睡熟之人的耳朵。
一遍又一遍,不重疊,反而氣勢高漲。
終於,那床榻之人的眉心逐漸擰緊,平靜的眼皮也在輕動,直到外麵傳來第三次的歡笑聲,那蠕動的眼皮緩慢張開。
交錯的紅色懸梁木,垂掛的小巧紅色燈籠,撲鼻而來的檀香。隨著檀香入鼻,躺在床榻上的人也清醒了,慢慢扭頭看向右側的梅花屏風。
屏風很長,幾乎擋住了整個床榻,也因此讓躺在床上的人收回視線,繼續閉眼睡覺。
連一口茶水都不到,床榻上的人再次睜開眼睛,並且急忙坐起了身。
黑瞳盯著對麵的梅花屏風看了一會,才環視周圍的環境,隨後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和身上穿的衣服,急急忙忙下床走出屏風。
鏤空的雕花窗前隔放著一紫檀木所做的長桌,桌上放著青玉所雕刻的香爐、一打藍色封皮的書籍和那淩亂的玉酒壺一套。
除了這些,長桌右側還有一簡易的書架、搭放衣服的矮架、洗漱所用銀盆。
這怎麼看都像……
“我看,還是別為難穆君懷了,就傳話給家主,說穆君懷病了。”
屋內正為周圍環境驚訝的穆君懷被傳進來的說話聲吸引了眼睛眺望。
“亂說什麼,四師兄他怎麼就病了,他不過是昨夜飲酒有些醉酒罷了。”
“穆子桐,也不知那穆君懷給你什麼好處,你竟處處為他說話。”
“四師兄他為人不需要我為他說好話。”
“穆子桐,你什麼意思?”
屋外荷花池廊橋上的一襲青衣男子隨著對方的質問而鄙視扭頭,意思很明顯告訴質問者,你還有點自知之明。
而那質問者也不是傻的,當即惱羞成怒道:“穆子桐,論地位,你比我低,有沒有一點尊輩之禮。”
“穆靖安,你說這話也不怕臉紅。”
“你……”
“好了。家主都來了,有什麼話可當麵對家主說。”隨著一襲紫衣的女子話語落下,吵鬧的人群相繼扭頭看向遠端禦劍而下的人,並隨著對方上前來而俯首行禮。
“家主。”
“嗯。”來者身著藏青長袍的中年男子掃了一眼麵前之人,見未尋到他想要之人,便問:“穆君懷何在?”
“四師兄他……”
“稟家主,四師弟他病了,起不了身。”打斷穆子桐話語的一襲青衣女子笑臉相迎說道,並時不時把視線落在家主身後不遠一襲白衣男子身上,漸漸地臉頰上多了一絲羞澀。
“家主,莫聽三師姐胡言,四師兄他隻是昨夜飲酒半杯,故而晚起。弟子現就去喚醒四師兄。”穆子桐趕緊起身去開門,去被穆家家主的聲音阻止了。
“不必了。”穆家家主穆段年氣勢威武說著此話,可見他對此時之事很是不滿,但又不能表現太過,隻能口氣上重了絲。
身為穆家之人,怎聽不出穆段年這不滿口氣,當即不少人臉上都露出了得意之笑,唯獨一兩個臉上多了一絲擔憂、緊張。
也沒過多理會這些穆家子孫的穆段年,麵帶真誠笑容,側身看向不遠站著的白衣男子,俯首喊道:“易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