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我們走。”波伏瓦在她背後說。
“我為什麼要跟你們走?”
“因為,”波伏瓦說,“我們知道你是誰。你的那些夢是真實的。你在一個夢裏遇到波比,救了他的命,把他從黑冰中解救出來。你說,‘他們為什麼對你做那種事?’”
安琪瞪大眼睛,看一眼特納,又望向波伏瓦。
“那是個很長的故事,”波伏瓦說,“而且有豐富的詮釋空間。如果你跟我走,返回安置區,我們的人就能教導你。我們能教你認識我們不理解的事情,但也許你能理解……”
“為什麼?”
“因為你大腦裏的東西。”波伏瓦嚴肅地點點頭,向上推了推塑料眼鏡框,“如果你不願意,可以不必和我們住在一起。事實上,我們的存在隻是為了服侍你……”
“服侍我?”
“就像我說的,說來話長……特納先生,你意下如何?”
特納聳聳肩。他想不到她還能去哪兒,瑪斯肯定會雇人帶她回去或殺她,保阪也一樣。“這大概是最好的出路。”他說。
“我想和你待在一起,”她對特納說,“我喜歡傑姬,但她……”
“沒關係,”特納說,“我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他在內心狂喊。“咱們保持聯絡……”我再也不會見到你了。“不過有件事情我得告訴你。你父親死了。”自殺。“瑪斯的安全部門殺死了他;你駕駛超輕型飛機從台地起飛的時候,他擋住了他們。”
“是這樣嗎?他擋住了他們?我是說,我能感覺到他死了,但……”
“是的。”特納說。他從衣袋裏取出康洛伊的黑色小袋,用係繩套在她的脖子上,“裏麵有個生物件檔案。你長大了再打開,但不會告訴你所有的事情。記住,什麼都做不到這一點……”
高個子男人走出賈默的辦公室,波比站在吧台前。高個子走到女孩睡覺的地方,撿起他那件肮髒破爛的軍用大衣穿上,然後走到舞台邊緣;傑姬蓋著黑色大衣躺在那裏,顯得那麼嬌小。男人從自己的大衣裏掏出槍,那把巨大的史密斯維森戰術左輪。他打開彈倉,取出子彈,將子彈裝進口袋,把槍放在傑姬的屍體旁,動作很輕,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你做得很好,伯爵。”他說,轉向波比,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裏,“謝了,哥們。”波比感到自豪如熱流般驅散麻木。
“再見了,波比。”男人走向大門,試著打開一把又一把的門鎖。
“你要出去?”波比快步走過去,“來,我幫你。賈默教過我。你要走了,哥們?去哪兒?”門打開了,特納走出去,穿行於空無一人的貨攤之間。
“不知道,”他扭頭對波比喊道,“我先去買八十升煤油,然後再想去哪兒……”
波比目送他走下自動扶梯的屍體,然後關上門,重新鎖好。他扭過臉不看舞台,穿過店堂走到辦公室門口。房間裏,安琪在哭泣,臉貼著波伏瓦的肩膀,嫉妒猶如匕首刺進心底,嚇了他自己一跳。波伏瓦背後的電話上,幾個畫麵在循環播放,波比看見那是新聞摘要。
“波比,”波伏瓦說,“安琪要來和我們在安置區住一段時間。你也來嗎?”
瑪莎・紐馬克的麵容出現在波伏瓦背後的電話屏幕上,瑪莎老媽,他的母親,“——早上也有溫暖人心的好消息,新澤西郊區的警方宣布,一位本地女性居民昨夜返回,她的公寓是最近一起爆炸事件的目標,她驚訝地發現——”
“來,”波比立刻說,“當然,哥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