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兒啊……”李暄宇悲痛的聲音叫住了正欲離去的周昂月,“你應該明白。朕對你……朕真的不想失去你,朕也不能失去皇子啊。”
“陛下。”周昂月笑得妖嬈,眼裏眉間流轉著煞人的絕美:“小月兒是明白的。但是,小月兒和陛下的皇子——隻有一個能活下來!”
“你……”李暄宇如鯁在喉,他是十二分明白周昂月這話的意思,隻因一點私心遮住了眼睛,不願去看清政治的格局,:“原來你不是來謝罪,不是來拜我,你是要跟我恩斷義絕而來的麼?”
那周昂月聽罷瞪了瞪眼睛,什麼也沒說離開了華陽宮。留下李暄宇愣怔的望著空無人影的殿門。皇帝隻恨這周昂月太過聰明,為甚麼要問如此尖銳的問題,將一直逃避的自己狠狠揪出。也恨這皇位皇權將自己緊緊束縛,心靈連一絲一毫的自由也無法得到。枉凝眸,望著那高華的殿門,李暄宇的眼眶倏忽溼潤了。
………
元太監這幾日過得尚且舒坦。隻是他心中一直記掛著兩件事,第一件便是周昂月左手那傷。他分明是親眼看那周昂月拿燭台刺進了左手手心,到現在那嘩嘩流血的情景還會出現在他夢裏。第二件便是皇後娘娘懷孕的消息。他深知周昂月得了消息絕不會無動於衷,時常為此擔心不已。
這夜有星無月。夏天的夜星子閃閃爍爍,星羅棋布的散落在整個蒼穹。抬頭去看遠空,好似掉在最深的湖底一般,身心全部陷進一片一片的墨藍之中了。
此時那周昂月正抬頭望天,清冷的星光勾畫了他的身姿,描繪了他的眉眼,隻是那掩飾不住的傷感神情實在無可描畫,但也隻是倏忽一瞬,他便又恢複了那份平靜泰然。遠處有腳步聲漸行漸近了,周昂月露出了歡喜的微笑。
“周大人?”元公公一臉驚詫的瞧著站在自己居所門前的周昂月。“元公公,別來無恙啊。”周昂月拱手一揖,做了個禮。元太監剛剛伺候了皇帝入寢,這廂勞累了成天的身體一見周昂月卻變得清爽了許多,忙也拱手還禮道:“無恙無恙,奴才拜見周大人。”那周昂月道:“公公真真折煞了我。昂月在公公的麵前永遠隻是個唱時辰的禮官罷了。”說罷自嘲的笑出聲來。
元太監見他雖已位高爵顯,但對自己那親切的態度卻是一點未變。他原本拘禮謹慎的態度也不禁鬆弛下來,說起話來也甚是輕鬆。“既是小小的無品禮官,那奴才就鬥膽請禮官屋裏坐坐,喝杯涼茶如何啊?”
“哈哈哈,好罷。”周昂月朗聲笑道:“你如今鬥起了膽子,那我不去嚇你一嚇可就虧大本了啊。”說罷也不等元太監,自己先推門進了元太監的居所。
說起來這元太監的住處布置的十分簡陋,似乎還是一個小太監的住所一般。屋裏無甚家具,隻有一個桌子兩個凳子,再擺著兩個三彩花瓶,掛著幅水墨,那牆角還有個硬木板床而已。周昂月掃了一眼便知這內裏底細,心道今日特意過來找元太監所辦之事大抵能夠成功。嘴角不由得彎曲了一絲弧度,似笑非笑的落座在那古舊的實木圓凳上,因問道:“公公忙到這般時辰才回來休息,真是停辛貯苦,可見公公對陛下的一片孝心啊。”=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