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昏,熬粥也算會做飯?”我笑道,“弄把米丟水裏,擰開火就算熬粥了,三歲小孩兒都會。”
“唉,我以後學就是了。主要是一個人做飯太麻煩。”
“哦,嗬嗬,那我能教你。你學不學啊?”
“學啊,幹嘛不學?藝多不壓身。”
“嗯,你這隻大白兔,倒真是聰明好學呢。”
談到這裏,她把體溫計抽出來一看,說:“呦,三十八度二,咱們去醫院看看吧。”
“哎呦,你老人家饒了我吧!三十八度二就去醫院,與其這麼冷去排隊受那個罪,不如在家好好養養呢!再說,你一來,我這病好了一大半兒。”
“真的啊?”
“真的,你看,我現在精神比剛才好多了不是?”
“嗯,那是。本姑娘向來妙手回春,跟我在一起,連你這老樹樁子都要發嫩芽。”她得意地撇撇嘴。
“哈哈,是,我都被你整的梅開二度了。”
“切?還二度?少裝純,你這是梅花三弄好不好?”
“哈哈哈,是是是!”
“唉,我怎麼這麼倒黴,偏偏要蹚你這趟渾水?唉,純潔的本姑娘啊,虧了,太虧了……”
“誒,別這麼說嘛。不經磨礪,咱也不會成熟不是?再說了,你再純潔,早晚也得成渾水不是?”
“那也隻趟一次,哪像你,一次又一次,都樂此不疲了你還?想想都惡心。”
“哈哈,那也是事出無奈嘛……”
“別推卸責任了,你就是花心。不過……”
“不過怎麼?”
“遇到本姑娘,你要再敢花心,看我不收拾你到花兒也謝了。”
“唉呀姑娘饒命,小生,呃不,老生再也不敢了!”
“這還差不多……你先躺著,我去給你熬點粥。”
她離開了床邊。我忍不住摸出支煙深吸。煙霧在房間裏散開,彌漫著溫暖的氣息。
我在考慮,是不是該結束與前妻的複合?
轉眼到了2008年元月下旬,大白兔回家過年,我為她餞行。
那天午後飄起了雪花,下班時街上堵得一塌糊塗,我花了兩小時才到她宿舍。
大白兔乘坐的列車是從北京站始發的,我們就近去了川辦餐廳,飯後又送她到車站。
見離開車時間尚早,我想給大白兔買件衣服,就拉著她在中糧廣場逛。逛到個女裝店,我們進去了。
大白兔挑了件大紅色的羊絨衫進試衣間了。我則點了支煙,坐在沙發上等她。
忽然感到旁邊有人盯著我。側身一看,一個女人正衝著我微笑。
暈,竟然是G女。
我這才想起,以前她曾說過在中糧廣場有家店,沒想到逛到她地盤上來了。
“原來真是你。”她微笑著款款走來。半年不見,她氣色好多了。
“剛才你倆一進來,我就看著你有點兒眼熟,可沒敢認。怎麼,談女朋友了?”
“嗯,是啊。”我既意外,又尷尬。
“挺漂亮的,也很年輕。多大?”
“二十五。”
“喲,真年輕啊。”她露出羨慕的神色,“挺有福氣啊,快結婚了吧?”
“嗬嗬,還沒呢。”我不好意思道,“你過的怎麼樣?”
“唉,還不就那樣。”她歎了口氣,“還跟那老頭子耗著。”
“不過你氣色不錯,你這店也不錯,這一溜兒就數著你家了。”
“嗯,還行,比以前生意好多了。”她也兜裏掏出支點上,臉上又露出了微笑,“唉,其實,這半年我想了很多,算是想通了。以前總覺得做得好不如嫁得好,這害了我。現在明白了,求人不如求己。我已經打算和老頭子離婚了,我不想再過那種看人臉色的日子了。”
“哦,是嗎?”
“是啊……我算是懂了。我根本就沒愛過他,他也沒愛過我,所以我們不會幸福。現在,我對婚姻不做指望了,就一心一意經營自己的店。你看也挺好,生意越來越好了,我已經能自立了。”
“太好了,你淡定多了。”
“人就是該淡定點兒,每天被欲望折磨,是種痛苦。”
“嗯,你能這麼想,真為你感到高興。”
生活教會我們很多東西,每一步成長,都伴隨著撕心裂肺的痛苦。但那一切我們都不是白白承受的,我們總有收獲。
我又問:“那,你有沒有想過,打算再尋找個什麼樣的人?”
“唉,現在還來不及想這事兒。要是說到將來……隻想找個老實本份的,肯負責任的男人。有沒有錢我不在乎了,錢買不來幸福,也買不來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