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我突然對她產生了一絲感激。盡管我不打算聽她的勸告再找一個,但至少我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人關心我,讓我在不再孤寂。
見我沉默,她從包裏掏出幾張照片,攤在桌子上。
我瞟了一眼,模樣確實不錯,而且依稀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她叫羅麗麗。”
“羅麗麗?嗬,還真是個小蘿莉。”我開了句玩笑,“我年紀都大人家一整輪了,都兩代人了。”
“那怎麼了?人家翁帆和楊振寧隔好幾代呢,你這算什麼?”
“靠,我能跟人家楊振寧比嘛?”我被逗樂了。
“怎麼不能比?我都安排好了,明兒見個麵吧?”
“那不行,那不行,這事兒我得好好考慮考慮。再說,明兒還得看女兒呢,沒時間。”
“那就後天。”
“也不行。”我還是不願意就這麼開始新的尋覓之旅,可又覺得她也是一番好意,“給我一段時間考慮考慮吧,我想的時候自然會做,別逼我啊,否則我會很為難。”
見我這樣表態,D女也就不硬勸了。她把照片從桌上拿起來遞給我,說:“這個你先收著,QQ號和手機號,已經寫背麵了。守傑,勇敢點兒啊,別老磨嘰。”
“時間不早了,早點兒回去吧。”我對她說。然後對不遠處的服務員說:“買單!”
“不,我買。”她掏出錢包,“今兒是我請你喝茶,我買。”
她就是這麼種性格,從不覺得男人天經地義該買單,為她花筆錢都困難。
兩人走出茶館,外麵依舊寒風凜冽。
我打了個哆嗦,不由自主縮了縮脖子,伸手為她攔了一輛車。
她躊躇著不肯上去,讓我先上。
推讓再三,司機都有點不耐煩了。我見拗不過她,隻好先上去了。誰知她順勢坐了上來,對司機說:“師傅,到團結湖。”
“到團結湖幹什麼?”我驚訝地問。
團結湖是我和孫倩共同生活過的地方,我不許那裏再有別人的痕跡,哪怕是D女也不行。
想到這裏,我禁不住再度後悔。當初要是選D女就好了,那樣孫倩就還會活著。
我小聲問:“你想幹嗎?”
“守傑,我想好了,你找到新人之前,我做個替代品吧。”
“什麼替代品?”
“嗯,就是你的臨時老婆。”
“我暈,這怎麼可以替代呢?”
“能替代多少就替代多少。”
“那也不行!我不會答應。”
“我不管你答應不答應。”
“你怎麼總愛把自己的意誌強加於人?”
對話到這裏,我突然發現了D女的一個性格特征:在溫柔體貼的表象下,隱藏著一顆喜歡控製的心。
這個外柔內剛的女人!以前誤以為她柔順,真是看錯了她。
“師傅,停車,我要下。”我喊道。
師傅把車停到路邊,我對D女說了聲:“對不起。我要下了。”
說完我推開車門,一條腿已跨到地麵。
她一把拉住我,哽咽道:“守傑,我真的為你好。你怎麼就不知好歹呢……”
見她掉眼淚,我慌了,看了看司機。
司機一言不發,眼睛卻不住往後瞟。
“算了算了,甭哭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你呢。”我小聲安慰她。
她依舊抽泣不停。
我隻好說:“有話好好說,我不下去不成了嘛?隻是我現在不住團結湖,住左家莊了。”
然後對司機說:“師傅,咱們去左家莊。”
我繼續哄她:“行了吧?好妹妹,別哭了行不行?”
想問問她這麼晚不回家老公會不會著急?可又怕司機胡亂猜想,忍了忍沒說。
她這才止住眼淚,緊握我的手,躺在我懷中,逼得我不得不往後撤了撤。
下車後我問她:“你這麼晚不回家,老公不著急?孩子怎麼辦?”
“我已經跟家裏說過了。說晚上單位開年終聚會,要下半夜才能回去,太晚了就不回去了。我媽這段時間來北京幫著照顧,孩子有姥姥帶著睡,沒事兒。”
見她早安排妥當,我也不好說什麼了。隻是提醒自己:不管她晚上要幹什麼,我絕不能做對不起孫倩的事。以前對孫倩唯一覺得愧疚的,就是在與她交往時還一度徘徊在D女那裏。現在孫倩雖不在了,可抬頭三尺有神靈,我更不能在D女這裏犯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