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4章 鍛壓鑄造 (3)(3 / 3)

老媽又一次犯了唐僧哲學的錯誤,居然表示這個保姆的錢她來出。她的想法是:本來伺候孫女和產婦是婆婆分內的事兒,現在鬧僵了,那麼請個保姆代她履行責任,自然她出錢了。

老媽的自作多情正中前妻下懷,前妻做夢都想從老媽這個收入比她還高的肥仔身上多刮點油下來,現在她自己送上門來引頸就戮,豈能不欣然揮刀?

然而事後,前妻又背著牛頭不認賬了。她一口咬定老媽出這筆錢,顯然是想控製這保姆欺負她。

保姆來後,前妻請老蟻後坐陣監督。然而,這隻一輩子遭人瞧不起的老蟻後,見自己居然也能用得起保姆了,立刻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擺出高高在上的農奴主架勢,把小保姆當成舊社會的丫鬟用。

甚至,她去廁所拉屎,都要小保姆送衛生紙;她洗澡,要小保姆遞毛巾;她看電視,不是吩咐小保姆給她衝蜂蜜,就是要人家給她削水果。尤其過分的是,老蟻後指揮小保姆幹這幹那,都不是用手,而是用腳——這種明擺著欺負人的行為,連我這個原本把保姆當外人的人都看不下去,在人家受了委屈後,總是找機會安慰幾句。

每當這時,我都會暗自咒罵:操你媽的,土包子開花,這話一點兒都不假。

更要命的是,這隻慣於無事生非的老蟻後看到小保姆年輕,居然認為必須提防我跟小保姆有什麼不清白之處。

那小保姆雖然年紀不大,但矮壯敦實,身高不過一米五幾,兩個臉蛋紅撲撲的,打眼一看就是個自小幹慣了農活的鄉下姑娘。別說我不花心,就算我花心,在北京這個燈紅酒綠的地方,我隨便花兩個銀子都能找來一堆如花似玉的美女。我不是堂·吉訶德,對杜爾西內婭式的女人一點也不感興趣。

但在丈母娘眼裏,這女孩十六七歲的年齡本身,就構成了一種可怕的威脅。而我有時跟小保姆說幾句安慰的話,就成了她想象中勾勾搭搭的證據。因此,她時不時對前妻敲警鍾。

前妻跟我約法三章,不得在她們不在場的情況下跟小保姆說話。

我驚訝地看著她,反問道:“你他媽的也太小看人了吧?別的不說,光被軍子玩膩的女人,個個都比她要漂亮一萬倍。我真想開洋葷,找軍子不就行了嗎?”

前妻卻說:“那可不一定。軍子那些女人都得花錢搞,你又沒錢。再說,你跟她低頭不見抬頭見,你沒看過池莉的小說嗎?那個王自力還不是搞了白三改。你看不上她,她沒準兒還想勾引你呢。”

我懶得再爭辯什麼了,息事寧人便是。

最終,小保姆忍受不了這種虐待式的雇傭,哭了一場後辭工了。

小保姆哭著收拾行李時,前妻和老蟻後還站在旁邊冷嘲熱諷,說:“哼,不就是個保姆嗎?神氣什麼?我們有的是錢,再雇一個來分分鍾的事兒!”

“要滾就滾,找你我們還不放心呢,別偷我們什麼東西。”

我沒有挽留小保姆——我覺得,把人家請來簡直是受折磨,要走就走吧,隨便找個地方都比待我家強。隻是,在老蟻後揚言要對小保姆搜身時,我堅決而冷硬地攔住了她。然後不顧前妻母女倆的唧唧歪歪,把小保姆送到長途車站,並向她道了歉。

“唉,小文,這幾個月真對不住你了。”我說。

“大叔,你不用道歉。我看得出來,這個家隻有你是好人。”

望著小保姆的背影,我心想:當年我真是瞎了眼,怎麼就能對她張佳麗動了惻隱之心呢?她是條毒蛇,根本就不值得絲毫憐憫。

老蟻後從家鄉找來了她的表妹,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當保姆。表妹年紀大,心眼兒也多,一來就要求漲工資,還要求每周休息兩天,方便她去探望在北京上大學的兒子。

新保姆來後,前妻又給老媽打了個電話,說換人了,可保姆的錢還是要我老媽出,隻是現在每個月要在原來的基礎上翻一番。

老媽居然又打算出錢。但我堅決攔住了老媽,氣憤地說:“你這就叫出力不討好!她張佳麗自己要換人,我倆工資都不低,出不起這個錢嗎?你就喜歡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以後這種扯淡心你就別操!你要再敢出這個錢,我就敢跟你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