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3章 鍛壓鑄造 (2)(3 / 3)

我從小也不喜歡吃肥肉,見轉眼間滿碗的肥肉塊,我也不爽。但礙於全家人在一起吃飯圖個氣氛,我也沒做太多表示,而是耐著性子把這些肥肉都吃了。

不光是吃肉如此。吃青菜時她專揀葉子,幫子扔給我;吃蘋果時她吃外邊的,靠核的扔給我;吃西瓜時她吃瓜芯,靠皮的地方扔給我……

這就是她那個陰盛陽衰家庭的傳統之一。在螞蟻王國裏,女人如蟻後般尊貴,所以她認為男人就該吃她剩下的東西。如果我不吃,她就準備當垃圾扔掉。反正不是她出錢買,她才不心疼。

遇到這種情況,我雖心裏不爽,但也沒真生過氣,頂多咕噥幾句就把那些殘渣剩菜吃掉了。有時咕噥多了,她煩了,張嘴就是“這麼斤斤計較,你還算個男人嗎”之類,弄得我連抱怨都不好發出。

每次前妻到我父母家,老媽給她準備那麼多菜要不停地忙活。可一吃完飯,前妻就一頭紮進衛生間老半天不出來。等她磨嘰半天出來時,老媽都把碗給洗了,其他人也把桌子擦了、地拖了。每次吃完飯她都如法炮製,慢慢地我感覺到了不對頭:這不是生活習慣問題,她是靠這種方式逃避家務勞動。

前妻也不喜歡洗衣服,每個周末都把攢下的髒衣服帶到我家。家裏有全自動洗衣機,老媽就幫她洗了;如果我也有髒衣服,老媽會連我的跟她的一起洗。有時老媽忙著做飯,前妻也自己動手晾衣服。但她竟然次次都隻晾自己的,我的衣服就挑著扔到一邊。

類似的細節問題源源不斷地湧現,而且越來越多,越來越明顯——這就是陰盛陽衰家庭的女人所帶有的必然特點:自私自利、懶惰涼薄、驕橫跋扈、逃避責任。

老媽不是瞎子,這些事都發生在她眼皮子底下。她看在眼裏,急在心上。

男人的天性就不善於照顧自己,社會壓力也大。所以看上去身強力壯的男人,壽命卻比女人短很多。因此,任何一名有正常母愛的母親,都希望兒子娶位賢妻良母,跟跑接力賽一樣照顧兒子,完成自己無法再做的那些事。

在古代,由於三綱五常作祟,媳婦進門就得“立規矩”,對媳婦全是約束,對婆婆卻沒什麼製約。如果婆婆心不好,會變得十分挑剔,因此古代惡婆婆很多。夫妻之間有愛,有愛就有寬容,婆媳之間卻沒有這種愛。很多時候,做兒子的能容忍,做婆婆的卻不能容忍。因而在古代,“惡婆婆——軟媳婦”這類矛盾多,比如《孔雀東南飛》裏描述的那樣。

但是到了當代,婆媳矛盾的性質已經發生了很大變化,三綱五常早已打破。不僅打破了,而且跟鍾擺一樣,在一邊被強製久了,一放手又跑到另一邊去了,所謂矯枉過正。

在這種大環境下,很多年輕女性連最基本的女人規範都忘記了,導致婆媳矛盾性質發生了根本性逆轉。

我們七〇後這代城市人的母親,多數是四五十年代出生的。她們年輕時受過最後一代惡婆婆的欺淩,而婦女解放思想又深入她們的內心,因此很少有“多年媳婦熬成婆”的渴望,反而有不少人對“惡婆婆”這個形象尤其厭惡,自己就會主動規避,生怕自己年輕時做小媳婦的痛苦再傳下去,因而成為所謂的“軟婆婆”。

當代城市居民的婆媳矛盾,以“惡媳婦——軟婆婆”居多。婆媳間,婆婆處於弱勢一方,年齡、體力、經濟條件和受教育程度,往往都趕不上媳婦。

人失去約束,就會變惡,這是古今通用的真理。

我家情形稍微特殊一些。我老媽沒退休時擔任單位會計部門負責人,退休後又被一家大企業高薪返聘為總會計師。退休工資加上返聘工資,老媽的收入比前妻要多幾倍,跟我不相上下。但老媽一輩子信奉唐僧哲學,盡管經濟上處於強勢,在婆媳關係上卻是不折不扣的“軟腳蝦”。

“軟婆婆”無論對媳婦有多不滿,對媳婦總是一味遷就。前妻的種種表現,雖讓老媽感覺到這個媳婦並不像她原來一廂情願地想象的那樣,但老媽總是想起前妻剛參加工作時跟她那一席談話,依然信心百倍地認為:前妻跟我們共處久了,一定會被同化。

前妻是南方人,出於對她的照顧,隻要前妻在場,全家人吃飯都多數服從少數,照她的口味來。但有一次,大哥大嫂帶著大侄子來了。大侄子跟老媽念叨說,很久沒吃奶奶做的炸醬麵了,太香了。老媽心疼孫子,那天就做了炸醬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