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2章 鍛壓鑄造 (1)(3 / 3)

她恨這個世界,認為這個世界太不公平,讓她總是囊中羞澀,不能披金戴銀。盡管她在螞蟻城堡裏是至高無上的尊貴蟻後,可一出門她連屁都不是一個,處處遭人瞧不起。盡管人人都怕潑婦,但沒有任何人尊重潑婦。

所以,她懷念“大鍋飯”時代,那時雖然她也一貧如洗,但所有人都一貧如洗,她認為那是公正的。任何比她有錢的人她都恨,都認為是別人欠了她的。也正是因為這樣,她家裏掛著沾滿蛛網的毛主席像,那是她的精神寄托;甚至,有幾次我在閑談中露出對那個時代的不恭評價後,她竟忍不住跳出來跟我辯論。

麵對丈母娘的無理取鬧,前妻非但不起任何緩衝作用,反而一屁股坐丈母娘那裏,跟著丈母娘胡說八道。我在丈母娘那裏受了氣,到前妻這裏更是氣上加氣,橫豎都沒個出氣的地兒。吵吧,我也吵不過人家:安徽人說話語速特別快,我說一句人家說十句,而且聲音又尖又高,轉眼就能把我吵得頭昏眼花、張口結舌。

小兩口鬧矛盾,要是老人明事理,還能鎮得住;要是老人不明事理,妻子明事理,也能起到緩衝作用。我的不幸在於,我的前妻和丈母娘都屬於不明事理的人。

有丈母娘這個狗頭軍師常來毀人不倦,前妻就逐漸對我采取了無產階級專政的高壓政策,脾氣一天天見長,在家越來越懶,花錢越來越凶,對我越來越多怨言,還動不動就以離婚相威脅。

真要離婚誰怕誰?我隻是把這看成是胡鬧,沒跟她認真計較。

那時對她有愛,更有憐。

一般而言,男人跟年紀相仿的女人相比,心眼要少得多。當兩代蟻後挖空心思策劃怎麼把我調教成窩囊廢時,我這傻小子還省吃儉用,絞盡腦汁琢磨著怎麼掙更多的錢,買更大的房子,換更好的電器……

一個不設防的人,遇到一群精通算計的無賴,必然是場“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噩夢。

不僅如此,在前妻嘴裏我一無是處。我聽不到任何讚揚,隻有貶損。她總是說,我要貌沒貌,要才沒才,要錢沒錢,嫁給我真是虧太大了。

前妻心目中有個從丈母娘那裏升級來的“虛擬丈夫”形象,這個人必須跟巴菲特一樣有錢,胡錦濤一樣有權,陳冠希一樣瀟灑,徐誌摩一樣浪漫,哈叭狗一樣聽話,無業者一樣有閑。

不過,她想我有閑可不是真打算讓我閑著,而是有時間伺候她。

她和丈母娘心目中兩個不同版本的完美人,凡人根本無法做到,因為“他”是個矛盾體。在她們的幻想中,這個“他”必須有錢有勢,可又必須跟太監一樣整日伺候她們。她們根本就不想想,一個每天圍著鍋碗瓢盆轉的小男人,怎麼有精力博取事業成功?也不想想一個能呼風喚雨的大男人,怎麼可能圍著鍋碗瓢盆轉?

沒辦法,很多女人考慮問題都一廂情願。她們中的很多人,雖把感情當做一生的事業來經營,可她們往往不懂得什麼是感情。她們習慣於把“男人事業成功”這個複雜的問題想得很簡單,卻又把“互相珍惜”這個很簡單的問題弄得很複雜。

前妻心目中的理想丈夫,是三頭六臂點石成金呼風喚雨會七十二變分身術的孫悟空,所以,我累死也不可能達到她的標準。那麼,在她眼中我自然是個差勁的殘次品。這樣她就更不滿足了,脾氣也就更暴躁,對我也就更鄙夷。

據說女人都是為愛而性,很難對自己鄙視的男人有充滿激情的性愛。由於對我心生鄙夷,前妻對性生活變得越來越苛刻:推三阻四,借口身體不好、太累、沒心情、沒感覺……等理由不過性生活。

這些理由在我聽來也沒什麼不正常,所以我隻能依著她。十幾年時間裏,我從未有過任何一次強行要求跟她做愛,因為我知道還有個“婚內強奸”一說。但一個月過三四次性生活,對一名當年還不到三十歲的棒小夥子來說,的確讓人饑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