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死死的捂著我的嘴,沒有讓我發出一丁點的聲音,而躲在廚房的媽媽,也沒有出來阻止那個女人抽打我爸。
這件事就好像沒有發生一樣,沒有被家裏的任何人提起,甚至連我媽都不再和我爸歇斯底裏的爭吵了,就好像我們的家真正變得和睦起來了一樣。
直到零三年臘月二十八那天的早上,我爸渾身赤裸,像那天晚上我看到的那樣,被繩子綁成奇怪的樣子,唯一的不同是我爸現在渾身都是鮮血。
我爸身上全都是傷口,大小不一,或深或淺,還有渾身沒有一片完好的地方,都是一片血肉模糊,在一片鮮紅的臥室的角落裏坐著我媽,我媽手裏拿著菜刀臉上身上全都是濺染的鮮血,完全癡傻了一樣一個人喃喃自語,然後又陰惻惻的笑起來,就像一個可怕的巫婆。
我站在門口發現這些,瞪大眼睛尖叫哭喊,被我哥拉著讓我不要進去的時候驚醒了我媽,我媽她舉著菜刀一步步朝我們走過來嘴裏並且說著,讓我們一家人一直在一起。
我哥反應很快,一把抱起尖叫哭著的我,衝出了家門,在寒冷的雪天,我被我哥抱著跑在雪地裏麵,凍的發抖,因為我媽瘋狂的舉動,讓我們不敢回家,縮在公園裏麵抱在一起取暖,後來夜裏被巡邏的警察發現,他們把我們送回家的時候,發現了我爸爸的慘死,就抓走了我媽,把她送進了精神病院。
我外公外婆年老,而且精神上也不太好的緣故,姨媽他們把我和我哥當做累贅,並不肯收留我們,沒有其他親人的我和我哥,在零四年的第一天,被送進了本市的一所孤兒院。
那一年,我九歲,我哥十四歲,我們在孤兒院裏麵相依為命。
孤兒院很大,有很多老師,男的女的都對我們很好,給我和我哥住的地方,給我們飯吃,還有溫暖厚實的衣服,也不會像我媽那樣打我和我哥。
可是我們當天進去的時候,孤兒院的老師卻要把我和我哥分開,他們說我是女孩子,我哥是男孩子,所以我們不能夠住在一起。
我哭的很凶,死死的抓著我哥的衣服不肯離開我哥,那個時候院長阿姨出現在我們麵前,她很溫柔,沒有像其他老師一樣不讓我和我哥在一起,而是專門給了我哥和我一個房間,讓我們兩兄妹繼續住在一起。
因為這份差別對待,讓孤兒院裏麵的其他小孩都排斥我,不和我玩,還用石頭砸我罵我哥不要臉,說我哥和院長阿姨睡覺了,院長阿姨對我們這麼好。
我不相信他們說的,就和他們打架,我一個人將說我哥壞話和院長阿姨壞話的那個男孩子按在地上打他,後來是那群小孩子找來老師才將我拉開,我披頭散發的狠狠瞪著那個男孩子,老師讓我道歉我也死活不肯。
那個時候,我哥也過來了,看到那個男孩子身上全部是我抓的痕跡以後,一直保護著我的哥哥,走到我麵前啪的一聲,當著所有人的麵打了我一巴掌。
我不明白我哥為什麼要打我,明明是那個人先侮辱我哥的,我在幫我哥出頭,可是我哥卻打了我。
哥哥打我這一巴掌很重,我捂著自己的臉,難過的瞪了我哥一眼,罵他是壞哥哥以後就跑回了房間,即便我哥在後麵叫我,我也沒有理會。
趴在床上,我躲在被子裏麵哭著,過了很久,我聽見腳步聲從門口傳來。
這個房間本身就隻有我哥和我,我噘著嘴將被子裹的更緊了,心中暗暗告訴自己,就算這次我哥說什麼好話我也不會輕易原諒他,誰讓他打我的!
我感覺到有力道在拉扯我的被子,我哥以前從來不會這樣拉我的被子,就像之前我哥從來不會打我的,這樣一想我更加的難過了,爸爸死了,媽媽也不見了,現在連我哥哥都不喜歡我了,如此一想我將被子裹的更緊在裏麵放聲哭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聽到我哥的聲音,他幾乎是過吼道。老師!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