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三年非典爆發的時候,我家沒有卷入病疫當中,可是卻迎來了我父母最凶猛的爭吵。
因為我爸連續幾天下班都半夜回家,而且帶著一身的酒味,沉默了很久的母親,終於在零三年夏天的夜晚爆發了,那天我爸剛喝的惡臭衝天的打開門,我媽手裏抓著木板凳砸向了迎麵走進來的,我爸的腦袋。
當場我爸就倒了下去,頭上血流不止,我在一旁放聲尖叫的哭喊,並沒有喚醒我瘋狂的母親,反而是讓倒下去的父親晃悠悠的站起來,頂著滿頭的鮮血,一把扯住我媽枯黃了的長發,嘴裏罵著我媽神經病,瘋女人,婊子狗娘養的一些粗俗不堪的話從我斯文爸爸的嘴裏吐出來,他一邊罵著,還一邊抽我媽的耳光。
我媽也完全陷入了瘋狂,她尖銳的指甲在我爸臉上抓出一道道血痕,我媽拳打腳踢,在慌亂間摸到了旁邊放著的花瓶,看也不看的就像我爸正扯著我媽頭發的右手臂砸了過去,我當時不顧一切的衝過去,撲向我爸,背對著我媽擋在了我爸麵前。
花瓶啪的一聲砸在了我的後背和頭上,我整個人被砸懵了,花瓶的隨便撕裂了皮膚,我感覺到有液體從我頭頂一直往下流的時候,我不知道被我爸還是我媽猛的一推,又撞到了一旁的櫃子上,我渾身無力的躺在一邊,張著嘴想要我爸媽不要打了,可是他們沉浸在爭吵當中,沒有一個人理我。
如果那天不是我哥半夜起來上廁所,看到渾身是血的我,迅速將我背去醫院,我可能就因為流血過多,死在了那個夜晚。
我頭上那道縫了五針的劃痕,並沒有讓我爸媽就此休停,反而加劇了整個家庭的矛盾,我爸媽的爭吵越來越多,他們打架,最嚴重的時候我媽甚至拿起了菜刀朝我爸揮舞,嚇得我爸迅速跑出了家門,也是那個夜晚我和我哥,看見我媽在客廳用頭拚命的撞著家裏的牆壁,哭著念叨著問我爸去哪裏了。
咚咚咚的聲音,是我腦袋裏麵揮之不去的噩夢。
當時我看到牆上出現的血跡,嚇懵了的我和我哥,衝過去抱住我媽,讓她不要死。
她停止了撞牆的動作,抱著我和我哥大哭,那天晚上我是如此慶幸我留下了我的媽媽,同時那天也是我噩夢的開始。
我媽從那天開始,變得神經兮兮的,每天都會守在電話邊,定時的在下班的時候給我爸打電話,我爸如果接了電話還好,可要是我爸不接,我就會成為我媽的出氣筒,她會抄起旁邊任何可以打人的東西,往我身上砸說我是我爸的幫凶,任由我爸在外麵胡天花地。
旁邊沒有東西的時候,我媽會用她的手掐我,揪我,擰著我的耳朵,罵我是不是也覺得她是個神經病,渾身上下都是被我媽掐的青紫,即便我對我媽叫著我錯了我不敢了都無濟於事,她要打的時候不管我說什麼祈求的話都不會停下來。
有時候運氣好起來,我哥剛好放學回家的話,會抱著我小小的身體,替我挨打。
每次我媽打完我們以後,她就會倒下睡覺,一覺醒來就什麼都不記得了,還會大罵我哥為什麼要欺負我,然後又開始新一輪的打人,隻不過這一次是專程打我哥,就算我哭著喊著說我哥沒有欺負我,我媽都是完全聽不見一樣,她完全不記得我們身上的傷都是她造成的。
日複一日的被打,我哥和我身上的傷好了又添,不斷地重複,直到有一天,我媽回娘家了,我爸半夜回來的時候,帶回來了一個漂亮的女人,聽到聲音的我和我哥都爬起來躲在自己房間門縫裏麵偷看。
看到我爸渾身上下光溜溜的被那個漂亮女人用繩子綁成奇怪的模樣,在客廳的沙發上,被那個漂亮的女人用鞭子啪啪啪的抽著,而我爸拚命的叫喊著,他的臉也是通紅通紅的,我準備衝出去阻止那個女人打我爸的時候,我哥抱住我,並且捂住了我的嘴,不讓我出去。
我哥在我耳邊小聲告訴我,我們的媽媽沒有去外婆家,而是躲在了廚房,和我們一樣,在門縫裏麵看著我爸和那個年輕漂亮的女人。
年幼的我一頭霧水,不知道我哥為什麼阻止我去救我爸爸,也不明白為什麼媽媽沒有回去還說回去了,直到後來我才知道,我爸的叫喊聲是一種歡愉,他沉浸在被那個年輕漂亮女人的抽打中,才知道我媽故意讓我爸以為她不在家而帶女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