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〇一九回 徐蔓兒棍打牡丹王 徐妙清淚惹紅梅傷(2 / 3)

看見徐增壽哭得委屈,衣衫又是異樣髒亂不整,周嬤嬤一聲“哎喲”,急忙上前抱住他,問道:“我的少爺,您這是怎麼了?”

聽她這一問,那徐增壽哭得越發動容起來,似是著了莫大的冤屈。孫氏並未動彈,而是皺眉看了孩子之後,又將目光盯向了鳶兒臉上。

這時,周嬤嬤又朝鳶兒質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鳶兒自將懷中的徐蔓兒塞了過去,氣衝衝反問:“怎麼了?你且先問問四少爺帶四姐去幹了何事!”

“你……”周嬤嬤見鳶兒這般氣焰,一時怒火攻心,厲目相對。

這時,隻聽孫氏緩緩道來:“鳶兒,莫急。可是少爺和姐闖了禍?”她問話時,已探出雙臂,將那徐增壽迎入懷中,一麵撫摸其額頭,一麵頭也不抬地等待回音。

鳶兒道:“少爺和姐不知聽了何人指使,跑進了二夫人的牡丹仙苑,棒了那滿園牡丹。就連從皇上先前所居的吳王府邸移植來的那株牡丹王都沒放過……”

孫氏一聽,頓時火冒三丈,怒目質問徐增壽:“可是如此?”

徐增壽點頭應了一個“嗯”字。

孫氏震怒,揚手欲打。周嬤嬤見狀,忙將徐增壽攬在一旁,道:“夫人,少爺年幼,可打不得。不過死了幾株花木,若二夫人計較此事,花些銀子從外頭移來不就結了?難不成還能因那幾株花木,取了少爺性命不成?”周嬤嬤並未正眼看鳶兒,可這話分明就是衝她的。

“豈是毀了花木這等事?那二姐也被少爺打傷了顏麵,眉心裏開了蠶豆大紅梅傷,這會子還血流不止呢!若是二夫人回來瞧了,咱們誰都別想好過!”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打一早開始,孫氏已是憂心如焚。這會兒,徐增壽偏又火上澆油,徒生出事端來。一想到此處,她一把扯過那孩子,按在膝上就是痛打:“!誰叫你這麼幹的?你個不爭氣的東西!”

徐增壽大哭,周嬤嬤跪地連聲央求:“夫人啊,求您莫打了……”

此時,倒是那徐蔓兒咂咂嘴嘟囔道:“打死!不好活……”

這一刻,孫氏漸漸自知,那話似是方才在環碧山房裏,自個腳踩芍藥時的那席氣罵。於是,其目光瞬間轉向了周嬤嬤臉上,二人心照不宣。

正在這時,隻聽門外有人“少爺姐”的一通呼喊。孫氏自知得了機會,便引頸怒吼道:“該死的東西,都給我進來!”

話音落時,隻見門外慌慌張張跑進來兩個丫鬟。周嬤嬤將徐蔓兒撂在地上,起身便衝向那兩個丫頭麵前,掄起巴掌就是一通耳光:“光吃食不幹活計的廢物!都是怎麼看管少爺和姐的?”

兩個丫鬟經這一通毒打,撲通跪倒在地,捂臉哭訴道:“夫人饒命!增壽少爺他騙奴婢們陪他玩摸瞎子,趁機帶著姐跑了……”

“是啊,是啊!奴婢們把整個西院都找遍了……”

周嬤嬤一腳踹去,正著其中一人胸口,罵道:“沒用的豬狗!看丟了孩子還找恁多借口!”

“得了!周嬤嬤……”鳶兒斜眼問道,“您這曲兒是唱給誰看呢?”

周嬤嬤一怔,罵道:“你個死丫頭,這話是怎麼的?”

鳶兒氣衝衝道:“二姐那兒痛得正鬧騰呢,你們漠不關心,卻隻顧在這兒忙著傳彩球,推卸官司。是人幹的事兒嗎?”

這張利嘴頓時叼住了要害,直咬得周嬤嬤揚起手,急赤白臉罵道:“死丫頭,若不是瞧著你老子徐棠的顏麵,我……”

鳶兒怒目相對:“怎麼著?你敢打我不成?”

“夠了!都給我住口!”孫氏憤然起身,將徐增壽撂在了一旁,指著一屋老老怒斥道,“回來再收拾你們!”完匆匆跨出門去,隔空拋來一句“鳶兒,咱們走!”

見鳶兒甩手而去,周嬤嬤轉頭怒指兩個丫鬟詈罵道:“你們兩個,看好少爺和姐。若再惹出事端,看我不扒了你們的皮!”完,亦是接踵而去。

……

再轉皇宮,禦花園,太液池畔。

此時,畫舫已靠岸。馬皇後命眾命婦先行下了船,眾人於船下施以別禮後,由都知監使人先行引導離去。

眼望眾人遠去,馬皇後急喚了朱福上船。

那朱福匆忙而來,但見馬皇後側身靠在座椅上,麵容憔悴,滿目痛苦之色。

朱福見她這般狀態,萬分焦急:“娘娘,的才離開不到一個時辰,您怎麼就……?”

他話未完,就被馬皇後暗以眉色止住。於是他趕緊伏過身去,壓住聲腔問道:“娘娘,您這會兒覺著如何?”

馬皇後緊皺眉頭低聲道:“這幾日,隻是周身乏力。不知何故,方才突感心絞陣陣,頭痛欲裂。”

“娘娘……”朱福眼含淚花。

馬皇後微微立掌,再次止住其言,強忍病痛道:“莫要聲張。喚人抬步輿來,就本宮乏了。”

朱福得令,連忙起身,朝船下傳喚。回身再看,隻見馬皇後緊閉雙眼,越發痛苦。於是,急得連連朝船下催促:“都麻利著點兒!”

……

再魏國公府,東院,鳳遊閣西廡。

幾位丫頭圍著妙清正忙得不可開交,妙清聲聲痛哭,致使眾人越發焦灼。但見一個丫環懷中的巾盤裏,已堆滿絹布,均是血跡斑斑。妙清額上,也已包紮了繃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