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番外之帝俊篇(一)(2 / 2)

她閉了雙目,她在賭,她在賭這樣一位男人的心可以多麼地冷硬,然而,她賭錯了……

她不可置信地睜大眸子,她不相信他竟可以冷情至如此程度,竟然兩次將他的長劍插進她的胸口。

“傷害了她,傷害了我的人,莫要說是第二次,即使我誅你一萬次,即使我要為這一萬次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我也不會心慈手軟。”他恨著,他恨這個女人,他從沒有像這樣恨過一個人,她一次次毀了他的幸福。

他可以不幸福,但是請讓他喜歡的人幸福,至少請讓她活著。他可以這樣祈禱,但他不能原諒讓他這樣卑微地祈禱著的凶手。

這是一個好男人,他專情,他說一不二,然而於芸芸眾生,他始終做的不夠,他可以將自己喜歡的女人放在心窩裏疼,不忍她疼,不忍她不幸福,他卻不會憐惜世人所有的寒暖。

璣薌她恨,恨他可以愛上兩個女人,卻獨獨不會喜歡上她,她恨,即便這兩個女人他一個也沒有得到,他還是不會看她一眼。

她倚在劍上,大口地喘息,她的神思在隨著胸口裏淌出的血一點點流逝,可是她還是勾起她的唇角,“我們龍族雖然不如青丘白狐一族有九條性命,但是我可以複活一次,便可以複活第二次……”

她說得勉強,可她還是盡力用她最惡毒的語言詛咒道,“既然不能相愛,那我便要毀了你們的幸福,活著不能在一起,那,那我們就一起下地獄吧……”

眸光愈發赤金,額角的青筋幾欲脹裂,他拔出自己的劍,廣袖飛揚,劃過一個美好的弧度,劍身上卻是滴血未沾,他利落地將長劍收進劍鞘,頭也不回。

她躺在地上,望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眼神漸漸空洞:他是她的傷,心口一道不能抹去的傷,不會結痂的傷,即使死去……

紫霄宮裏

他抽出自己的一道肋骨,拔刀取出一碗心頭血,手中結出一道複雜的手印落在懷中至今沉睡的嬰兒身上。

他為了防璣薌,早在應劫前就對尚在良可肚子裏的嬰兒下了道血咒,非他根骨,非他心頭血,非能降生,不能蘇醒。

他誅過璣薌一次,璣薌尚能夠一往情深,隨他往生,做一世夫妻,便曉得璣薌不會放過良可。璣薌貴為普陀山玉女,手段非常,良可豈非她的對手。

他隻想,與其讓璣薌撫養他的孩子,生恩不如養恩大,他害怕孩子長在璣薌的身邊會不認得良可,日後母子也不會融洽,這樣倒不如不降生。

他連這個都算到了,卻萬萬沒有料到璣薌可以如此蛇蠍歹毒,將不足月的孩子生生剖出來。

他破碎的魂魄剛剛補齊,便是尋良可經年,未曾將養,此時又是抽骨,失血,元氣大傷,終於累不可支,沉沉睡去。

不過三日光景,待他醒來時,被西西抱在懷裏的可乙已然圓滾滾,黑葡萄一樣的眸子圓溜溜,肉嘟嘟的粉頰,長得十分可愛。

帝俊唇角微揚,示意西西將他放在自己身邊,可乙本就是他父君的骨肉血親,身子裏更是有他父君的骨血,孩子又生得活潑,腳一沾床,就開始在他阿爹帝俊身上爬上爬下,牙床上還未長牙,一笑還會漏風,卻已經開始牙牙學語,一聲聲,奶聲奶氣,“父君,父君……你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