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覺得,他們是,越來越遠了。
有一次,他回來,正好花容送杜青草回來離去,他說:“喝一杯吧。”
真的是去喝酒了。
兩個人都大醉,一張桌子都擺滿了酒瓶。
喝到最後,也不知是什麼話題,兩個人都笑得止不住。
最後又都趴在桌子上不吭聲了。
“葉行遠,你這個混蛋為什麼還不和草兒結婚?”花容忽然問。
葉行遠很火大:“誰他媽不想!”
“想你還撂草兒一個人在這,一個人擠公交,一個人在冷冰冰的房子裏過寂靜的生活!你他媽腦子敢不敢再不好使點!”
“那你說,你為什麼不去求婚?”葉行遠忽然很鄭重說。
“屁話!我去求婚她得答應!她要是愛的是我現在我就去!”花容把桌子拍得砰砰響。
“你也知道,得要她同意。”葉行遠苦笑,“你知道嗎,她現在就像一團裹了透明薄膜的棉花團,看起來軟綿綿的,可是一滴水進不去。你告訴我,她在想什麼?”
花容不拍桌了,捧了臉思考:“她似乎確實變了,不過對我還好,依然當我是個好哥哥。就是堅持要還我錢比較煩人……她對你生疏了?”
葉行遠又去倒已經空了的杯子:“我真的,拿她沒有辦法了……”
“是不是她以為你是同情她……”花容打了個哈欠,“不明白就溝通啊大少爺!”
說完,踉踉蹌蹌起身,往外走。
葉行遠也歪歪斜斜跟出去,還知道拉住花容道:“酒後不能開車。”
花容笑了下:“管好你自己吧,反正我的忍耐是有期限的,過了期限,你就一邊站,把草兒還給我……”
說著伸手攔了出租,又回頭說:“她有問過韓柏均嗎?”
葉行遠搖頭。花容沒有說話,關上車門,走了。
葉行遠獨自站了一會兒,也攔了輛車。
下車的時候,發現睡著了,葉行遠自嘲地笑。
到了門口,他才發短信:“開門。”
可是毫無動靜。
打電話?敲門?
她何曾能聽見?
他沒有鑰匙。
是的,他沒有鑰匙。
他沒有要,她也沒有給。
他來可以,不來,也行。
他疲憊地坐在門前。
門響的時候,他甚至沒有聽見,因為他覺得又睡著了。
杜青草拍他肩膀,他才抬頭,借著走廊的光,看見她深深蹙眉,他扶了牆,試了兩下沒有站起來,她伸手扶他,他起來了抱歉笑道:“不要不高興……我知道半夜來你不高興……可是我回去也一樣睡不著,不如坐這裏。你繼續去睡,我就走。”
杜青草沒有接話,隻是拉他進屋,他才想起,這樣昏暗的光線,她沒有看見他說了什麼吧。
於是進了屋,找了沙發撐住身子,他又對她重複道:“對不起,你不要不高興……”
杜青草端了熱茶給他,終於說:“怎麼喝這麼醉?”
他乖乖地喝完,然後對她說:“下次不喝了。”
“在哪喝的啊?”杜青草還在蹙著眉。
“我不勉強你……”葉行遠不回答她,而是喃喃說,“我的是時間等,等你接受我……”
然後他抱住她,雙手敷上她的雙耳,仿佛在對那冰冷的地方傳遞溫度。
“去睡……”他吻她額頭,然後窩在沙發上,睡著了。
杜青草推他,他也不動,隻好給他蓋了被子才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