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不用你管,你煩不煩!”拙鸞胸口像壓著千斤巨石,越聽越難受,終於一把拋開了狐非的手,獨自負手而立,眼前璀璨的景象卻愈見淒迷。

狐非歎口氣,又說:“隻是拙鸞,我現在越來越老了,白發也越來越多,隻怕陪不了你幾年,你要早作打算。”

拙鸞心頭一驚,細細端詳著狐非沉靜的麵容,猛然發現他的眼角已經皺紋隱現,鬢間原本隻有兩撮的白發也零零星星開始往兩邊的青絲中擴散。

“怎麼回事!”他一把抓住狐非的肩膀,更加近距離地審視,“這才多久,怎麼會老這麼多?”

狐非麵色不改,仍是微笑著:“我是半妖,活得比一般人還要短,看現在的情形,估計不到五十歲我就入土了。”⊙思⊙兔⊙網⊙

“你到底怎麼回事?!我就沒見過像你這樣的蠢貨!你為什麼不早說!”拙鸞指著狐非鼻子罵道,氣憤惱怒卻又無可奈何。

“我也是最近才發現的。”

狐非剛知道的時候,心裏委屈,如今早已經看開,對拙鸞略顯孩子氣的質問也是心態平和。

拙鸞一把將狐非的頭按在胸口,話語裏滿滿都是酸楚:“狐非我要拿你怎麼辦呢?我該怎麼辦呢……”

狐非嗅著拙鸞銀發間的清香,微微勾起唇角:“你給我的已經夠多了,能把你這個死鳥偷下來養大,我就是死了也得偷著樂。”

仰頭擒住拙鸞的唇,溫暖地覆著他的唇瓣,細細地感受兩人共同存在於這世間的每時每分,心中滿滿都是不忍離開的脹痛。

能看著這個少年長大,守著他靜看歲月蒼老,日升月落,已經是這一輩子最大的福氣。

“狐非,今天想幹什麼?”拙鸞牽著狐非飄向令狐府,溫柔地問著。

狐非笑:“晚上自然是想睡覺。”

拙鸞抱著狐非坐上床榻,給他打水洗腳:“燙不燙?”

狐非搖頭,靜靜看了拙鸞一會兒,忽然笑道:“我怎麼覺得你這死鳥真把我當爹孝敬呢?我還沒這麼老吧?”

拙鸞不說話,隻顧著手上動作,心道隻怕以後再想洗的時候,人沒了,該叫他如何安放一顆想對這傻狐狸好的心。

狐非眼睛轉了一圈,沒話找話:“拙鸞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小時候拿這個洗腳盆裏的水染過頭發。”

拙鸞手上動作微頓,“……”

狐非見他不惱,又說:“我是用墨汁給你染頭發的。”

拙鸞給他洗腳的力道加深了一重:“這些我都知道。”

狐非對他又惱怒又要咬牙憋著的小樣很是滿意,雙手懶懶撐著床沿道:“院子裏有個狗洞,當年我騙你鑽過,沒想到你這傻鳥竟然真以為是我專門為你開的,果然鑽了哈哈!”

拙鸞暗自咬牙,聲音已經有些冷了:“我說我知道,你不用提醒我。”

狐非不管不顧,繼續說:“最後再告訴你一個秘密,你還是顆鳥蛋的時候,我拿夜壺將你泡大的。”

拙鸞的臉色驀然一冷,鳳眸微眯盯著狐非,慢條斯理地給他擦幹腳,手卻在腳踝輕輕打著旋,睫毛低垂,探身在狐非的耳朵邊呼出一口熱氣。

“狐非,以後想讓我再賣力點壓你就直說,不用這樣一遍又一遍地暗示我。”

狐非下意識地往床裏躲,兜頭拿被子緊緊裹著全身,伸出一條手臂指著拙鸞道:“死鳥你別過來!老子每次都被你整的半死不活,你想讓我早死你就來!”

拙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