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奴才這裏確實沒有銀碳了,您就是殺了奴才,也沒有辦法啊……”李管事還是擺出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來。
還是戚霽月給他的影響太大,讓他覺得跟著一個側妃出頭之日或許就在眼前了?
真是天真!
戚纖絡微微張嘴,正準備再嗬斥他一頓,當是在王府裏麵立威了,怎料她還沒有出口,話依然被人截斷。
“既然府裏沒有銀碳了,那便將本王的銀碳拿給王妃吧!”
門口忽然傳來軒轅寧天的聲音,他的身形立在門前,幾日不曾見到,他似乎消瘦了不少,噬心蠱在他的身體裏麵多年,驟然被拔了出去,對他的身體隻會虧損的更加厲害。
戚纖絡原本就打算著等他醒過來之後,給他好好調理一下身子,卻不知道他出發去南祁國走得這麼急。
“你回來了?”她起身朝他走來,軒轅寧天也是很自然而然的環住了她的腰。
很奇怪,以前戚纖絡連碰到他的皮膚都會覺得有些尷尬,現在似乎將心事都說出來之後,反而感覺兩個人之間做什麼都很自然。
他點了點頭,這才將目光轉向李管事。
李管事自從看到自家王爺出現便漠然跪下,他的神色蒼白,道:“回稟王爺,給您留下的銀碳,已經……已經被側妃領走了……”
哦……戚纖絡現在算是明白了,李管事所說的銀碳沒有了,是真的沒有了,而是她將所有的銀碳都領走了,也包括軒轅寧天的那一份。
軒轅寧天出身行伍,隻是平日裏鮮少留在王府裏,卻沒想到這王府裏的管事竟然這麼不通情麵,隻需一個眼神,那李管事趕忙朝著他扣頭道:“王爺恕罪!是側妃說王爺回來之後也會直接去側妃那裏,所以側妃才將王爺的那份銀碳也一塊兒帶走了……”
聽完他說的話,軒轅寧天麵上的冷色不禁又冷了一分。
他平日裏治軍甚嚴,上次在鬼穀也是因為紅綰擅自對她出手而被懲罰,紅綰跟隨他多年尚且要被罰,更何況是寧王府裏麵的一個小小管事。
軒轅寧天勾起了冷笑的唇:“這麼說,整個寧王府如今是側妃說了算了?”
這話一出,李管事心頭又是一涼。從祖製上來說,整個寧王府自然是寧王爺做主,若是王爺不在也該萬事請示,由王妃做主,側妃即便是再受寵,可終究隻是王爺的妾室,那你有不顧當家祖母,而去聽從妾室安排的道理?
“王爺恕罪!”意識到這一點,李管事的臉色變得死灰一般的白,想他在王府裏處事的時候想來是左右逢源,沒有出過什麼大錯,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的地位,若是因為討好一個側妃就被趕出王爺,豈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他一心為自己謀算,豈不知軒轅寧天早已經有了決斷,他淡淡道:“無視王府的規矩,自己下去領罰!淩楓!”
淩楓領了命令,迅速將李管事拖了出去。
“你這又是何必呢?”雖然不知道淩楓將那李管事帶下去究竟會帶到哪裏,不過軒轅寧天的手腕一向狠絕毒辣,那李管事隻怕是不死也要脫層皮了!
她戚纖絡雖然不是聖母,可是仔細想想,李管事從善如流的應對府裏兩位妃子,想來也隻是想巴結巴結,卻沒想到一不小心捅了個馬蜂窩。
將她整個人圈在懷裏,軒轅寧天問她:“若是今天我沒有回來,你預備如何處置他?”
“李管事雖然有錯,但畢竟不是什麼大錯,犯不著將他趕出府!”戚纖絡分析道:“再換個角度來說,府中的管事大多都已經是老人,早已經熟悉了府裏的事務,現在忽然換了人來接手,隻怕是一時間也難以找到合適的人選!而且咋們也不知道根底,萬一皇帝和太後又塞人來了怎麼辦?”
“天真!”
他毫不客氣地評價她的想法,“你可知這李管事是誰的人?”
聽他這麼一說,果然李管事的身份不簡單?
戚纖絡鬆開他的手,轉頭看他:“是太後的?”
太後早前就已經安排過一個花媽媽了,如果說跟花媽媽同期的話,李管事在府中呆了這麼多年,難道是太後一道塞過來的?
“我十六歲凱旋而歸的時候,皇帝和太後給我建府,裏麵的人基本全是他們派來的眼線,彼時我的心思還沒有放在王福利,再加上當時常年東征西戰,不曾落府,也就不曾計較他們塞過來的人!”
一麵給她解釋道,軒轅寧天看著她院子外麵時不時路過的下人,道:“日子一久,許多人也就沒有用處心思開始頹廢,不受皇帝和太後的控製,直到我前些日子手上回府,那些人才重新有了事做!”
但凡被塞進來監視軒轅寧天一舉一動的人,不是太後的人就是皇帝的人,他們想要對付軒轅寧天,就必須要從身邊的人下手,就比如說她……
“那照你這個意思說,那個李管事是皇帝的人?”戚纖絡不清楚皇帝和太後之間又是什麼關係,不過他們並非親身母子的這層關係她還是了解的。
太後常年縮在後宮,但是對於朝堂之事還是有一定的了解,再加上太後本身就是南祁國送來和親的公主,如今兩國之間的局勢一觸即發,整個朝堂之上還存在著太後的勢力是極其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