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他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戚纖珞卻對他如此坦誠,真是汗顏!
一個西芝國不受寵的皇子被送到天厲,要是不能自己多謀劃,怕是情況隻會比軒轅寧天更糟。
戚纖珞也不是真的生他的氣,放下杯子,她神色真誠:“我知道你有諸多難處,不便明說也無關。我戚纖珞交的是你這個朋友,看重的是你的品性,並非是你能為我帶來多少價值……”
說道後麵,她真誠的麵色中透出一絲絲的俏皮:“若是你能給我帶來一絲絲有價值的情報,我也是不會拒絕的……”
見怪了她平日裏的各種樣子,葉澈還是第一次看見她一副小女人撒嬌似的模樣,好笑之餘,也是有幾分觸動的。
他來天厲國十幾年,從沒有人將他放在眼裏,更不用說是同他交心,即便是終日裏陪伴的最多時間的太子殿下,葉澈也不敢將心比心的同他談話。
還以為這輩子或許都找不到一個知音,沒想到在他已然看開的時候,竟然還有人能看懂他的心,還願意接納他的人。
葉澈的唇角輕輕上揚,第一次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來。
他打趣說:“你怎麼知道我這裏剛好有現成的情報?難不成還調查了?”
“真的有啊?”戚纖珞本來就是隨口說說,沒想到葉澈竟還真的揣著有價值的消息,她也不含糊:“說來聽聽……”
她坦而待之他,他自然也不能跟知交打太極,葉澈的神色正了不少:“我也是今早才得到消息,軒轅寧天已經去了天厲國和北淵國的邊境,你不是這幾日同他呆在一起,可知道這件事?”
“我不知道啊?”
表麵上看似她好像一直和軒轅寧天呆在一起,可實際上他們呆在一起的時間不超過48個小時,軒轅寧天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行蹤,她又怎麼會知道……就連他的去向,也還是通過淩楓的嘴巴才知道……
等等……淩楓昨天和她說軒轅寧天去了邊境,這裏葉澈就說他去了天厲和北淵國交界的地方。
“莫不是北淵國出了什麼事?”想通這一層,戚纖珞必然也考慮到了北淵國。
她又不笨,軒轅寧天突然之間離開京城,還要親自去北淵國邊境,必定是北淵國內出了大事。
“也不是什麼大事,”看她的神色凝重的,葉澈淡然地喝著茶水道:“北淵國皇帝慕容珪與大司馬爭權奪勢已經多年,如今北淵國忽然在天厲邊境大肆興兵,似乎有挑釁的嫌疑,我猜和他們的內政脫不了幹係。”
戚纖珞是明白當今天下分四國,南祁、北淵、西芝、天厲各占據一方,其中當屬天厲國的國土最為平坦,最為富饒,兵力也是最為強盛。
但是其餘幾國的地形崎嶇、多山路陡峭的壁嶺,易守難攻,天厲若是想拿下其他幾國也需要耗費時日,而其餘幾國想要攻打天厲國也不得不顧忌天厲國的兵力。
幾番相持,誰也不能輕易打破幾國鼎力的局麵。
但天下久分必合是亙古不變的哲理,眼看著各國之間打都處於新舊權力的交接之處,各國的內部也出現了不少暗流。
戚纖珞對幾國的內部朝政關注並不多,但聽得葉澈的一番話,也隱隱能夠明白一些道理。
天厲國有軒轅寧天和皇帝、太後之間的內戰,北淵國有皇帝和大司馬之間的奪權,如果不出她的所料,西芝國和南祁國中也必定有些混亂。
越亂就代表越有機會,北淵國向天厲國挑釁,也許正是這一場設計天下之爭大仗的序幕。
而就在這大司馬和北淵皇帝奪權的時刻,軒轅寧天沒有接到皇帝的命令便悄然去了兩國邊境,其間的目的不言而喻。
依照他的秉性,絕不做沒有利益的事情,隻怕北淵之間無謂的爭鬥最後竟是成了他人的嫁衣。
風雲已經開始翻湧,戚纖珞一個小小的同仁堂定是抵不住的,她看向葉澈問道:“這些日子你負責打點同仁堂,依你看法,同仁堂現在能不能擴散出去?”
“你的意思是擴分店?”她忽然轉了話題,葉澈有些奇怪第看她,也不知道她究竟想幹嘛?
“是!”
戚纖珞點了點頭,“依照同仁堂如今的名聲,我打算招一批初學藥理學的學徒,親自教他們新藥方,讓同仁堂的招牌在整個天厲國站穩腳跟。”
“我明白你的意思。”聽她這麼一說,葉澈也知曉她的意圖,“但是依照同仁堂如今的形式不能一次性開太多分鋪,最多在京城附近的城鎮開到這個數。”
他滲出幾根手指頭,戚纖珞也明了同仁堂的收益是不錯,可是他們也是做的承辦買賣,又不曾收過病患高價,隻怕在金錢方麵並不富裕。
“好,就先開這個數。”
戚纖珞答應下來,“還要麻煩葉澈兄多替我打點,至於在多數的分店的銀子,我來想辦法。”
天下的風雲早已經聚齊,戚纖珞隻覺得即便她已然開始未雨綢繆,也怕是籌謀的時間還是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