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最是人多,嘴也是最雜的地方,戚纖珞回到京城地消息還沒到第二天一大早上便在在京城裏傳開了,這兩日風聲正緊,旁人肯定是要避避風頭的。
可是戚纖珞倒是一點也不避嫌,除去處理戚府裏的一眾大小事務,還能抽的空前往同仁堂坐鎮。
自從她回戚府之後,同仁堂裏的黃老賣著麵子又替她從外麵挖了幾位醫術高明的大夫坐診,戚纖珞也隻用瓜葛名頭,偶爾在藥鋪中看診。
“這就是戚府的那位小姐,聽說是咋出殯那天詐屍回來的。”
“真的假的,那她是人是鬼啊?”
“廢話,當然是人了,沒看見人家有影子的嗎?”
“可不是聽說戚府裏都在給她辦喪事了,怎麼人說回來就回來了?”
她前腳剛邁進同仁堂,後腳便起了一堆的流言蜚語,都在傳她詐屍一事,卻不知道這事也實在不是她戚纖珞願意的,要不是二姨娘為了謀權篡位,壓她手裏的管家職權,也不至於鬧出這麼大一個烏龍。
將手裏的藥方子遞給一個中年婦女,她一邊囑咐道。“這個藥方子需要小火一天熬製三服,連喝三日便能治得你丈夫的哮喘之症了,若是有任何問題再來同仁堂找我,找不到找其他大夫也可以,我自會和其他大夫說明情況。”
交代好這邊的事務,戚纖珞翻看著預約看診的名單,頭也沒抬的喚了一聲:“下一位!”
“戚神醫……”
聽到聲音的戚纖珞恍然抬頭,看見那位中年婦女還沒走,黝黑的臉上蹙著一抹不太好意思,她搓了搓手,麵色微赧道:“我家那漢子是個柴夫,您能不能給開點便宜的藥,我們……我們家實在是都快窮得揭不開鍋了……就剩下這幾個銅板,您看看……”
她從懷裏掏出一個粗線麻布,裏三層外三層地將麻布打開,裏僅有幾枚銅板,那婦女的麵色為難,想來若不是漢子是他們家唯一的勞動力,也是舍不得將最後積蓄帶出來看病的。
“這樣吧,你先在同仁堂裏拿藥,待你丈夫病好之後,讓他每日為我同仁堂送柴火,就算是同仁堂買的,這點錢你就先收著家用吧!”
她當初開同仁堂的目的是有培養勢力的嫌疑,可畢竟是醫者仁心,她總不能看著病人受罪,能幫一把自是幫忙了。
“謝謝戚神醫,謝謝戚神醫,戚神醫真是菩薩在世啊!”
那婦女得了應,忙不迭的彎腰致謝,隨後跟著小二出去抓藥。
“下一位!”等她出去過後,戚纖珞又開始喚道。
“戚神醫昨日才回京城,今天就坐堂出診,不得不說做你的病人真有福氣。”
一道爽朗的男聲從門口由遠及近的傳來,戚纖珞感覺耳熟的緊,轉眼間就看到葉澈的身形從門口進來了。
“葉澈?你怎麼來了?”她露出一個笑來,兩人似乎已經有段時間沒有見到了,多虧了他,同仁堂如今已經是京城首屈一指的大藥鋪。
葉澈進來後便在她旁邊的座位落了座,管事適時給他們兩人奉了茶,葉澈順帶著吩咐道:“將戚神醫今日手下的病人都交給其他大夫。”
“是。”管事退了出去。
她知道葉澈是為了她好,她不聲不響失蹤了這麼多天,對外的說辭又是不小心掉落山崖被旁人相救,葉澈是不想她勞累,她道:“我又沒什麼大礙,隻是看診開藥而已,你這又是何必呢?”
“若真是沒什麼大礙,你又怎會和寧王兩人獨自在外這麼多天?”輕輕撥弄著杯子裏漂浮在上麵的茶葉,葉澈輕描淡寫道。
就是這麼不聲不響的一句話,惹得戚纖珞震驚:“你怎麼知道我和軒轅寧天呆在一起?”
“昨日難道不是寧王府的人送你回來的?”
終是沒有喝下那盞茶,葉澈放下杯盞,提點她道:“我呆在天厲國數年,是看著寧王如何從一個無名小卒奪得如今戰神的威名,寧王此人絕非池中之物。況且如何寧王和皇帝奪權,我是不希望你和他走得太近,以免被殃及。”
戚纖珞也是在他說完之後才想起來,昨日是淩楓送她回來的,馬車一路拉倒戚府的門口,路上肯定有不少人是看著她坐的馬車。
可是她鬼扯的話已經說出去了,哪裏還有收回來的道理?
再說了,他說的這些戚纖珞不是不知道,正是因為知道這些才想要遠離軒轅寧天這等危險的人物,可是命運捉弄,她現在哪裏還由得了自己做主?
“已經晚了……”她苦笑著品著茶,不知道是茶的緣故還是她心情的緣故,總覺得這杯茶水有種說不出來的苦澀之感,她接著說:“我已與寧王商議,共同對付威遠將軍府。”
她的目的很明確,也沒必要對他隱藏。
淩楓帶她回來這件事都能被一個常年在宮中的質子知曉,葉澈背後的勢力估計也是不容小覷,能夠這麼快便能得到消息,想必在整個京城中,葉澈也有自己的眼線。
“倒是我唐突了。”他垂了垂眼瞼,眸子裏帶著點點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