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2 / 3)

我瞧瞧架在禦君脖子上的刀。為人魚肉,麵不改色,風淡雲輕。再瞧瞧躲在一幹人後麵發抖的三少爺。

嗬嗬,現下……按說……大少爺是要被清君側的,三少爺扶不起,五少爺是個癡呆。以天子定下的禦城世襲的規矩,能主了禦城的,就隻有禦君自己了。

雖不是無憂,交易卻是可以談的。

等穩住了,外麵的人以心中山川之險,胸中城府之嚴來看,哪裏是禦君的對手。

不過,有句話不是說天有不測風雲,平地有驚雷麼。世事難料,未必皆在算中。

亮劍聞言,一挑眉,嘶啞的笑聲溢出,夜裏,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君上是說,要禦家的襲了禦城才行?”一貫的低啞。

禦君微微頷首,彎了嘴角。

亮劍扯出一個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齒。一個甩手,將刀及其囂張地插在背後,在空中劃做一道血色的弧線。

然後再——直直地向我走來。

心齋有些發抖,卻仍把我護在身後。亮劍的煞氣溢出,心齋回身死死地抱著我:

“卑鄙!!!卑鄙!!!!你們以為找一個傻子當傀儡就行了麼麼!!!”

大少爺是嘶吼出聲了,卻被人當胸踹了一腳,伏在地上咳嗽。嗬嗬,平日裏的溫文爾雅麵不改色哪裏去了。

卻見另一個大漢,把心齋一拉,就拉到旁邊去了。

大殿裏靜靜的,隻聽見亮劍的軍靴和殿上的石板,撞擊的聲音,一下一下。

我站在那裏,亮劍走到離我五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然後——單膝跪地,頓首道:

“屬下亮劍,參見禦守玉大人。”亮劍違和的嘶啞嗓音,在大殿裏回蕩。

看到他眼裏的一閃即逝的光彩和笑意,我也挑起一抹輕輕的笑,發自內心的笑。

我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

再繞過亮劍,走出,走到大殿中央,微笑。

微笑地看著禦君刷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連旁邊的刀在脖子上劃了一道長長的血痕都無知無覺。

我繼續微笑地看著禦君,笑著緩緩道:“不知禦君如何這般驚異。這種族內上位的事情,我以為禦君以前見多了。”

上位

恨,甚是費心力,需時時存心,常常回想,日日念叨。報仇更是如此。當年和爹爹共處四載,為了那四載,我搭了近十年在這個狼窩裏。

隻因那四載我此生都忘不了、放不下;所以不得不回來——回來用十年流光,把心中對自己無能為力的悔,洗得淡些。

報仇,我不想用這個詞。就他,還不值得我把心裏的位置,趕一些重要的出去,騰出地方,專用來恨他。

對我自己的悔,是要洗洗的。

也下定了決心不再讓爹爹那樣的事重演,不讓對我重要的人因為我的無能而消逝。

該做的事,件件都要做;既然在哪裏都要做,何不在禦家做,還可隨手牽羊,順打一耙。所以當日,我才順著來擒我的鐵衛,讓他帶我回禦家。

來到宅子,厭惡禦君是自然而然的。倒也不是因他如何對我,而是他看人識人估價人的眼光,讓我幾欲作嘔。無半點真性,全然是算計。

爹爹那麼樣一個人,不就如此給算死了;二少爺乃他親身骨肉,沒癡沒傻的,不也如此給算死了。

禦家大宅君侍,父子間陰陽怪氣,難道不是因了禦君麼;就算時代使然,大族之故;但凡事有度,禦君太過,撞在我手裏,自然容不得。

我繼續微笑地看著禦君,笑著緩緩道:“不知禦君如何這般驚異。這種族內上位的事情,我以為禦君以前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