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笑著微微點了點頭:“都上車罷,今日天氣好,再晚些就熱了。”也上了車。今日她帶著鬱清眉坐一輛車,鬱清月和孟玉亭坐一輛車,因此一上車就不必有什麼顧忌地訓斥女兒:“這是做什麼?還有沒有規矩了?”
鬱清眉把臉一拉:“娘你把她留在家裏做什麼?那綾子是我要的,又給了她。連我的釵子也給了她——”
“行了!”侯夫人皺眉,“你有多少衣裳首飾,還差那一件?讓她穿,自然有我的道理。”
鬱清眉嘀咕道:“無非是想著把她塞給大哥,塞了又怎麼樣……”
“住口!”侯夫人沉下臉,“一個女兒家家的,滿嘴裏說些什麼!這些都不用你管,今兒不許拉著臉,不許任性,要好好的,見了人尤其要——”覺得後麵的話不好說得太露骨,就咽了回去。今兒她其實是帶女兒出來跟人相看的,若是為了孟玉亭讓人覺得女兒不端莊大方,那可就不劃算了。不過這話可不好直接跟鬱清眉說,隻得含糊警告一句了事。
鬱家三兄弟都在側門處騎馬等著,女眷們少不得也要打起車簾招呼一聲。寶蘭在車窗上瞅著,看見孟玉亭含羞帶怯地跟鬱清和說話,眼睛險些瞪出來:“少夫人你瞧!簡直是——”極想說是不要臉,到底礙著旁邊還有冷氏和孫氏,硬生生咽了下去。
沈宜織隻是笑了笑。侯夫人打的是什麼主意她看得一清二楚,但是拿孟玉亭來做文章真是用錯了人。鬱清和對孟玉樓談不上什麼情愛,或許最初是有敬重的,但也被孟玉樓自己磨光了,隻剩下對她早亡的一點愧疚罷了。若換了別的男人,沒準因著這點愧疚也就納了孟玉亭,但偏偏孟玉亭是侯夫人弄來的,鬱清和除非是傻了才會願意收呢。
冷氏不懷好意地看了沈宜織一眼,笑道:“別說,孟姑娘那長相還真有點像前頭孟家弟妹呢,若是柔姐兒看見了,指不定會當成娘呢。”
沈宜織隨手端了杯茶,不緊不慢地道:“柔姐兒可憐見的,連親娘都沒見過,哪知道誰長得像她娘呢。說不得,還得嫂子多去教導教導她,告訴她那是她的遠房小姨。”
冷氏被她噎住。鬱柔又不是冷氏一房的孩子,若是她當真跑去跟鬱柔講這些,那可真是居心叵測了,便是傻子都看得出來。
孫氏不喜歡沈宜織,但也不喜歡冷氏,聞言心裏暗覺痛快,便笑道:“瞧二嫂說的,大嫂自己房裏嫡的庶的一群,哪裏有工夫再去柔姐兒那裏呢。”
冷氏嘴角不由得抽了抽。雖說多子多福,但有哪個女人真喜歡看著丈夫跟別的女人生了一個又一個呢?偏偏那周氏是自小伺候鬱清風的丫鬟,兩人間頗有幾分情份,這些年周氏雖然恭敬,但寵愛不衰,兒子女兒都生了。這庶女也就罷了,庶子將來是要分家產的,都是冷氏的心頭一根刺呢。孫氏這時候拿出來說事,真是叫冷氏吃了啞巴虧說不出來,勉強哼笑了一聲。幸而此時馬車已經向前駛去,倒免了她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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