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節目,總會很貪心。正如“超訪”那令人崩潰的第一期試驗品,什麼味道都加進去了,反而讓人吃不出個酸甜苦辣鹹。其實無須太急,保持自己的態度,自然就能熬出最好的故事,最濃的情緒。
“你們開午餐會呢?”李靜突然一頭鑽了進來。豔豔看看表,原來下午的主管例會又要開始了。“你們怎麼還沒開完會,我客戶都見了三撥了,再開就直接天黑下班了。對了,你們沒說我壞話吧,我一上午直打噴嚏。豔豔,我之前跟你說的那個冠名讚助商的活動策劃怎麼樣了?胡博我覺得你上次那個片花做得太陰暗了,你怎麼不回我短信啊?白琳,下次的編前會是什麼時候?我和戴軍最近都特別忙……”李靜真的很想念這樣的討論會,那些年的她總是很想要一個明確的結果,“超訪”是什麼樣,還可以是什麼樣。但彼時,她已不急著要答案。
人物、故事、技術、情感、節奏、分寸、電影、電視等種種元素,“超訪家族”就這樣被它們卷裹其中,但又樂此不疲地追逐,並享受它們。“超級訪問,不一樣的訪問。”這句說了六七年的口號究竟要怎麼去解釋?這個問題有很多人在想,媒體、觀眾、學者,還有“超訪”自己。那天李靜翻書看到黑澤明說的一句話,頓覺這位大師的答案最為精辟。黑澤明說:“實際上電影到底是什麼我也不太清楚。我不擅長理論,無法在理論上說明清楚。但是,一部電影拍完,你會覺得‘啊,它終於成為電影了’。”
在李靜的記憶中,她也有這樣的感覺。印象很深的一幕是:孫紅雷上完節目,一個人坐在後台,表情呆滯。有觀眾過去跟他打招呼,他緩緩吐出四個字,“讓我緩緩。”一個嘉賓如果上了一期節目有一種心被掏空的感覺,那這個訪問就“不一樣”了。所以說,“不一樣”的節目終究不是一個說得清的結局,而是一個致思揣度的過程;喜歡這種玩法的,也必定不是常人,而是一群異於常人的——異術家。
無雙不可拷貝
“能看到多遠的過去,就能看到多遠的未來。”李靜一直相信這句話。她和戴軍在2007年的初春第二次坐在了“超訪”的嘉賓席上,隻是這一次,她的任務不再是幫戴軍尋找另外一隻記憶中的海豚,而是去尋找“超訪”走過6年的種種痕跡。她拍了拍自己坐的紅沙發,說:“2000年開創這個節目的時候,辦公室隻有一張沙發和一個彩電,這兩件都是我媽掏錢買的。現在,我們有600多平方米。隻有元老知道,我們是怎麼走到今天的。”
那些重要的人、事、物,“超訪”是不會忘記的,他們是裏程碑,就佇立在沿岸,縱使潮水如何湧動也無法被隱去。他們讓“超訪”安心,無論未來將要沿著蜿蜒的海岸線走向何方,都能在回頭的瞬間看到來時的路。
當尹相傑出現在這期節目中時,戴軍甚至可以清晰地說出尹相傑在節目中分享的中學趣事:一群小夥子經常到北京的玉淵潭騎車,經過湖邊相偎的情侶時一定要唱上一句“那不過是一場遊戲一場夢……”這些細節估計連尹相傑自己都淡忘了吧,不過是一期電視節目而已。但有時記憶就是這麼的詭異,一個人的稀鬆平常卻成為了一群人的驚心動魄。
這期節目終將成為又一處銘記的原因是——“師父”黃阿原也來到了現場,這是幾乎十年之後的相逢。十年前,他和李靜搭檔采訪戴軍,十年後,戴軍搶走了他的搭檔,還連聲對他說著“感謝”;十年前,李靜從他的身上找到了對“娛樂”的最初理解,而十年後,他從美國趕回來見證李靜在“超訪”的6周年。如果說物是人非是一種遺憾,那麼這種“物非人非”,更像是一種成長。而且這種成長絕不僅僅屬於李靜一個人。那些“總結”不光是一種記錄,而是一種督促,讓每一個人的“成長”都能“有跡可尋”,並為更好的走向未來積蓄足夠強的動力。
行至2007年,“超訪”團隊已經迎來了第三代的新生力量,而老一批的超訪成員很多都已成長為領導的角色。新老混合的團隊繼續完成著“超訪”團隊與個體的奮鬥,他們依然在這裏收獲事業、愛情,抑或是一種忙碌之中的簡單快樂。
對於這種時光的相似與轉折,作為第二代超訪成員的白琳總是能夠敏感地覺察到。她還記得2002年的那個秋天,她剛到“超訪”不久,並不確定自己正在做的究竟是件什麼事情。中秋節,李靜、戴軍帶著他們一幫年輕人在聚龍花園對麵的“南島漁村”聚餐。吃了些什麼她忘了,隻記得李靜很豪邁地與眾人幹著杯。後來大家都喝得有點醉了,也不知是誰“噌”地把一張紙巾拋向空中。一瞬間,無數的白色有如花瓣般被胡亂地灑向包間的各個角落。緊跟著大家紛紛站起身來,躲避或爭搶著那些迅速襲來的紙巾,然後再展開新一輪的大戰。白琳穿過層層圍攻走出飯館,才發現街上已是燈影闌珊。可回頭望去,臨街的包間裏依舊是鬧成一團,恍惚可判的歡呼與嘻笑在靜默的夜裏就像是來自一段遙遠而新鮮的夢境。她樂了,跑回包間,一推門卻見李靜惡狠狠地衝眾人喊道:“好了!好了!都別鬧了!我現在宣布誰都不、許、丟、紙、巾!”然而“巾”字的尾音還沒拖完,“啪”一張白色的東西就以從天而降的架勢直直糊在了她的臉上。
時光流至2007年,趙寶剛導演帶著《奮鬥》劇組做客《超級訪問》,他在那期節目中提到“奮鬥”這個詞時,很自然地用了“快樂”這個定語。他說:“以前提奮鬥,可能叫‘艱苦’,我們今天叫‘快樂’。你把一切事情都當快樂,就是奮鬥。其實帶來快樂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它也需要你們的奮鬥。”這話實際上有兩層含義,拿胡博舉例,他四天沒有合眼,喝了李靜親手衝的咖啡,雖然差點被嗆死但特別興奮,這是過程的快樂;之後他剪的片子很成功,觀眾都樂了,這是結果的快樂。過程和結果都快樂了,奮鬥的意義就實現了。
這種感受是與悄然到來的娛樂時代不謀而合的,隻不過感受比時代來得更早了一些。最初的超訪團隊幾乎都是由毫無經驗的“80後”組成,真真正正是一摞“白紙”。李靜知道,上色是一個緩慢的過程,她並不確定這需要花費多少的時間,但有一件事她可以確定,和他們一起吃羊肉串特別快樂。所以,她選擇相信這些人——如果是一群懂得快樂為何物的人,就一定能明白如何去為之奮鬥。於是,她就這麼帶著一群“野路子”坦坦蕩蕩地闖入了娛樂大潮的中央。李靜說:“一開始我也沒意識要去建立一個怎樣的團隊,全憑我的直覺和興趣。但我後來發現這支團隊的核心有一股很強的正能量,我們是打心眼裏傳遞正能量的。”電視業的流動性很大,做電視的人常被稱為“螞蚱”,“超訪”卻留住了那些年輕人,並且讓他們帶著更加年輕的人一起認認真真地折騰下去。
除了“快樂”,另一個可以修飾“奮鬥”的現代詞彙是“堅持”。2007年,超訪的嘉賓席上出現了很多半路出家的主持人。他們擁有不同的職業背景,有著不同的入行動機,但相同的是,在成為主持人的最初都曾麵對來自外界的壓力與來自自我的懷疑。胖胖的劉剛在主持《超級大贏家》之前做過電鍍工,在節目組“領掌”兩年,終於有機會拿起主持的話筒。然而胖胖的身材卻讓他飽受爭議,曾有觀眾直接打電話給節目組說:“那胖子我們村裏人都討厭他,長得像豬一樣,別讓他出來了。”這個時候製作人鼓勵他:“有人喜歡你就有人罵你,你所要做的工作就是努力,讓罵你的人喜歡你。”於是,劉剛選擇用加倍的付出爭取觀眾的肯定,那段時間他每天花16個小時坐在電視機前看帶子、做筆記,隻為了能講出一個好笑的笑話。另一位遭人“投訴”的主持人是李艾。轉行之前她已是超級名模,可以說事業的起點並不低,然而一次主持的口誤讓她第一次聽到了來自台下的嘲笑。“眼睛小、大舌頭、普通話不好”,這些惡意的標簽一直跟隨了她很久,直到她將自信的眼神演繹成新的標簽,標明了個性與時尚。另一個時尚、帥氣的年輕人安琥,則是在戴軍的推薦下歪打正著地從北漂轉變成了一名炙手可熱的主持人。不過他說第一次主持直播節目,想要臨陣脫逃的自己硬是被導播一腳踹上了台。後來,小有名氣的他被一家電視台高薪納入麾下,可惜的是個性張揚的他在那裏陷入了風格的窘境。“完全找不到方向”,這是他對那段主持歲月的評語。在經曆了自我的拷問後,他最終選擇離開虛名,重新開始。
主持人是一個需要不斷進化的職業,它不會拒絕任何源於他處的經驗,也不會拒絕任何出自半路的選擇。但同時,它又是一條絕對沒有捷徑的道路。正如周群在“超訪”中所說的,“主持人的生命當中沒有奇跡”。所以當被問到“主持人的3個關鍵詞”時,她給出了這樣的答案:“堅持,堅持,堅持。”
或許對於電視而言,“改變”與“堅持”本就不是兩個對立的詞。沒有經驗的時候,誰都會在模仿中學習,在批評裏前進,然後在潮流中應變,在競爭中堅守。這6年,李靜和戴軍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又一個的訪談節目崛起、維持直至關門大吉,他們非常清楚“超訪”要麵臨的考驗。當“平民造星”成為勵誌新樣板,當“選秀”以井噴之勢觸發了這一輪娛樂的風潮,大家也在期待著《超級訪問》的新動作。
改變是必需的。電視這一行,唯創新者生存。然而改變並不是為了追隨,而是為了超越。藝術大師畢加索說:“模仿別人是必要的,模仿自己卻是可憐的。”這才是“改變”唯一的動機。所以李靜一直不喜歡用“改變”這個詞,她說“超訪”要的是“煥發青春”。如果是一個企圖代表時代個性的節目,就要用這個時代的話語去表達。“不管年齡多大,心態若是老了,對新鮮的事物不再好奇了,那就是退場的時候。相反,如果心態年輕,就能在新的時代煥發新的生命力。”
李靜說一檔節目就是一個女人。最初你可能因為個性而被人喜歡,同樣地,你也會因為盲目改變自己的個性而被人拋棄。“一個結了婚的女人到了一定的年齡,會認為丈夫嫌棄自己老了,就開始整容。可整到最後,發現丈夫還是不喜歡你了,為什麼,不是因為你老了,而是你丈夫已經不認識你了,他不想去麵對一個陌生人。所以到頭來,由於你的不自信,錯誤地估計了別人對你的期待,而白白失掉了本屬於你的尊重和愛。”
幾年前,有訪談節目模仿“超訪”,編導很擔心同質化,便問李靜要不要換形式。李靜說:“沒事,他們拷貝你的形式,拷貝不了你節目裏的李靜和戴軍。”對於模仿者,李靜一向不太在意,她說即便最開始觀眾會因為新鮮跑去看看,但過幾天品出味兒了還是會回來的。但要是觀眾回來發現“超訪”也變味了,那就得不償失。隻是這一次“超訪”要應對的,不再是別人的模仿,而是一個新的格局。甚至有人放言,“秀”會改變觀眾的口味,訪談節目即將走向沒落。李靜並不否認,電視生態改變了,但她更加相信這不是一場摧毀而是一輪新的平衡。而且不論怎樣,“超訪”這輩子也隻能是一個訪談。“國外的訪談節目,真人秀節目以及很多其他類型的娛樂綜藝節目為什麼可以並存?因為觀眾是細分的。有人愛看歌舞,有人愛玩遊戲,也有人願意聽一聽心裏話。”
帶著這樣的信念,在眾人紛紛揣測超訪的“七年之癢”時,李靜順利拿到了美國紅杉基金的風險投資。她說,如果沒有《超級訪問》的堅持,紅杉不會選擇跟她合作。投資者能夠從這檔訪談節目中看到一種執著。比起關心報表,他們更相信品牌的力量與態度。
2007年歲末,拿到風險投資後的李靜在北京成立了東方風行傳媒集團。第一次有了“做商人”的感覺,而且一做就是一家跨媒體集團的大掌櫃。以前她一直把“公司”隻看作“工作室”,盡管規模在不斷擴大,但模式是相對簡單的。然而這一年,她進入到全新的領域,擁有了全新的身份,也站在了一個全新的高度。所以,她必須重頭開始,亦如當年剛剛踏入主持行業那樣去奮不顧身地學習。“以前我的團隊是幾個編導,可現在我的團隊裏有好幾個世界500強裏出來的人。我要帶著他們去打仗,就要讓自己變得更強大。”緊跟著的2008年,李靜帶領自己的團隊進軍電子商務,同年推出大型女性購物網站樂蜂網。一切快得“不可想象”。即便是在2007年初盤點“超訪”6年成長的一刻,李靜也未曾想到自己能夠跨過電視的邊界,去重新體味一遍奮鬥的快感。她隱隱覺得自己正在被推向一潭深水,但是遊得前所未有的歡暢。
應該說,在這場真正意義上的轉變之中,李靜做了一道算術題,忙碌越多她就越是快樂。2007年夏天,她在自己的博客中寫道:“最近的日子好像沒有片刻的喘息時間,每天的工作被排得滿滿的,因為喜歡,所以從來不曾抱怨,喜歡這份滿足感,喜歡做自己,這樣的我是快樂的。有朋友問我,想要怎樣的工作?老實說,從來都沒有把現在的一切視為工作,他們更像是我的孩子,我的家人。從最初稚嫩地咿呀走路至今,他們陪我一起歡笑,一起哭泣,一起成長,一起拚搏。”
像是某種呼應,同時期的戴軍也在做著一道算術題,隻是他越忙碌就越是不快樂。當李靜為了在自己不擅長的領域迅速獲取判斷力而瘋狂充電的時候,他也一點沒閑著。最高紀錄是同時接9個節目,每天都穿梭在不同的節目組,有時一覺醒來已然想不起自己身在哪個城市。“我是老好人,朋友開了新節目,我肯定要去幫忙的。有那麼一段時間,所有工作就像約好了一樣全部向我撲來,我沒日沒夜地趕場,仿佛回到了90年代在各大夜總會做表演嘉賓的時光。”
2008年,疲於奔命的戴軍身體終於出現了狀況。一天早上,他起來漱口,卻發現鏡子裏的自己表情木然,水順著嘴角就往下流。那一瞬間他認定自己“麵癱”了,因為半邊臉都沒有知覺。他心想這下完蛋了,還有那麼多工作壓著,怎麼辦?後來很長一段時間,戴軍都要早上6點鍾起床趕到北五環一個老中醫那裏去紮針灸,然後再趕去節目組錄影。作為主持人他必須要在節目中笑,但一笑臉就疼得不得了,但他必須咬著牙堅持笑,即使這輩子都沒有笑得這麼痛苦過。有時他一邊忍著疼去笑還一邊在節目中調侃自己。李靜拿他沒辦法,“人家是有點什麼小毛病都要躲著鏡頭,藏著掖著的。你倒好,整天在節目中說自己‘麵癱’,也不怕媒體亂寫。”戴軍說:“無所謂,我怕什麼,我百無禁忌。”
再是百無禁忌的戴軍,也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病痛而吃盡了苦頭。或許有時人就是需要一個不期而遇的幹擾,才能從奔跑的狀態停下來,重新去思考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麼。等到挺過了那段焦灼而錯亂的生活,戴軍望了望鏡子中自己的臉,隻說了三個字:何苦呢。“如果你的愛好恰巧是你的工作,你在完成夢想的同時又能掙到錢,那自然是最好的一件事。如果說做一件事情你不能從中享受,那就是掙了錢也不會快樂。”於是戴軍決定改做一道減法。他與經紀人蘇威商量,試圖慢慢減少工作量。
作為並行多年的老友,蘇威其實最了解戴軍。她知道這個老好人的內心其實很固執,隻要是他堅持的事情,很難被旁人說服。李靜就曾跟戴軍說過:“你看你玩得好的朋友裏有那麼多老板。要不你也跟他們談談合作的事,自己搞個公司,拉點投資不是挺好嗎?”戴軍搖搖頭:“我的世界本來就是個路邊攤。突然有一天,你吃飯的地方變了,身邊還多出一群你原本想也不敢想的朋友。他們讓你看到了不同的世界,這就足夠了。能和他們一起吃飯、喝酒,這就足夠了。好比我原來視力0.8,現在我升到1.2,這就是收獲,沒必要奢求更多了。”從那以後,李靜不再勸說戴軍做生意。
可人總是矛盾的。那些說自己很懶的人,那些說自己胸無大誌的人,卻又往往是最馬不停蹄的人。因為對於他們而言還有一個最大的前提不能漏掉——偶爾,人還是會有那麼一兩件喜歡的事情,想要為之付出激情。比如在“誓做減法”的幾年之後,搜狐籌拍網劇找戴軍做男主角,他欣然地答應了。但是他又不想放棄度假,所以就決定將這項工作濃縮到15天來完成。結果拍到一半出問題了,他突然想起來自己過兩天還要錄節目,這怎麼辦?唯一的辦法就是早上5點多就起床化妝拍戲,拍到晚上7點再趕去錄節目。節目錄到淩晨2點,妝也不卸,直接殺回劇組,睡上2個小時又繼續拍戲。這樣連軸轉了2天,他終於成功地在和女演員對戲的過程中睡著了。隻見那女演員口中念著:“這個事情辦不到,怎麼可以這樣呢?”戴軍雙眼緊閉,將台詞脫口而出:“是,那你有什麼別的方法?”女演員大驚,這個人前一秒還睡得特香,怎麼下一秒就把台詞說得一字不差?!戴軍苦笑:“我也不知道,我一點意識也沒有了。”網劇拍完了,戴軍再次站到鏡子麵前問自己:何苦呢?是啊,何苦呢。但要是真給他再一次選擇的機會,估計他還是會說:“15天拍完吧,我要度假。”
無論說法有多麼不同,李靜和戴軍終究都是兩個忙碌的人。或許正是因為這兩個人都太明白什麼是對自己而言的“享受”,所以才能夠承受得了那份“忙碌”。這也再次證明,一個人正在做著什麼事情或許並不決定他最終的目的地,那些際遇隻不過是他彼時所選擇的一條向前的路線罷了。而一個節目也大體如此,它可能會應時應景地去做很多很多嚐試,但沒有哪一種嚐試非得成為對未來的定論。
總會有人誤以為,不盲目就是一種方向感。但實際上,沒有人能每時每刻都對人生的方向無比確信。誰規定李靜不能因為工作太累而崩潰大哭?誰又規定戴軍不能因為一時興起而陷入瘋狂的加班熬夜?電影《Eat
Pray
Love》中有一句經典的台詞:“為愛失去平衡,才是平衡心靈的一部分”。這個世界不會有永恒的狀態,隻會有變動的平衡。如此,為了追逐目標而暫時失去方向,那也是方向感的一部分。唯一的問題是,你要主動去做出選擇,無論是為了別人改變,還是自己煥發青春。
沒那麼完美
1939年,美國出現了世界上第一台黑白電視機,從此這個“神奇魔盒”開始用一種全新的聲畫文本影響人們的社會生活。1958年,我國的第一台黑白電視機誕生。這一年,中國的電視行業從無到有,時光荏苒,到了2008年,它已經迎來了第50個生日。在這半個世紀之間,中國經曆了巨大的改變,中國人的視野與情懷也已與整個世界同步,與此同時以電視為事業的一群人,也在不斷挖掘著這個“黑匣子”的巨大可能。這其中不乏敢想敢做的民營電視人,而李靜就是其中一個。在她的眼裏,曆史賦予了“電視”太多的功績與浮名,而真正使“電視”無可取代的,是億萬觀眾的眼睛與心靈。盡管電視將他們與時代相連,但是觀眾在實現著電視的生動。電視不僅是一個傳播信息的機器,更是一個傳遞情感的紐帶。所以電視真實但並不冰冷,它是有體溫的。
如果把“超訪”比作一個人,李靜說這個人一定是個“熱心腸”,有時他可能會有點瘋狂,但瘋狂的本質是因為他喜歡做夢,也喜歡幫人“圓夢”。早在2001年,“超訪”就曾推出過一個特別企劃“超級夢想”,專門幫人填補心中的“不完美”。這是一個向夢想和幸福致敬的主題,然而其中有一期節目險些讓“超訪”自己陷入了“不完美”。
那一期的“當事人”不是明星,而是“超訪”的工作人員小A。小A和她的老公結婚很多年,孩子都六七歲了,但老公從來沒有跟她說過“我愛你”。一個很偶然的機會,李靜聽說了這件事,就想在節目中給她一個“驚喜”。於是那天,李靜在後台狀似閑聊地和小A說起了這件事情,豔豔則躲在角落裏拿著機器偷偷地拍下了她們聊天的過程。靜姐對小A說:“你老公要是哪天和你說了‘我愛你’怎麼辦?”小A說:“他要是對我說‘我愛你’,我能把頭擱在這兒。”
事實證明,再不浪漫的男人也是抵不過“超訪”的軟磨硬泡的。經過李靜、戴軍、豔豔的輪番轟炸,小A的老公最終不僅答應了在節目中對妻子表白,還接受了“超訪”的特別任務——他給老婆挑了一枚鑽戒,準備現場向她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