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穀
“你真的決定了?”這些日子玉無涯很少和李相宜在一起說話了,因為星月的存在,李相宜的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去關注玉無涯在做什麼,每天她將小落安頓好了以後就和星月一起來到湖邊,講述以前的事情。
待到所有的故事都落幕的時候,李相宜才發覺,時間不知不覺的過了一個多月,而星月也由最初的熟悉漸漸到了熟悉,李相宜發現,星月其實是一個好女孩子,她並不像初見時的那般讓人難以費解。
說出了埋藏在心底已久的往事,李相宜的心反而不如當初的那麼痛苦了,最初那種沉鬱的痛在心裏慢慢慢慢的散開,變成了一縷糾結在心頭的暗香,雖然有著隱隱苦澀,卻依然讓人想要去捕捉那苦味裏的一抹甘甜。
所以,當一個月過去以後,星月得知了李相宜與潘玉之間的所有故事,想要離開山穀的時候,玉無涯看出了李相宜臉上的割舍與疼痛。
他心疼她:“其實你臉上的傷可以治好,我覺得如果你心裏還有他,可以和星月一起出穀。”
“這輩子,直到我死,是不會離開的。”李相宜看著玉無涯輕聲道。
心底的憂傷如海水一樣漫延到了全身。
“既然你決定了,那我就不再多勸了。”玉無涯轉身離去。
李相宜不曾看到,他眼底有憂鬱,還有沉重的痛。
星月決定離開的這一天,天氣很好,星空很晴朗,穀裏的生人來了以後沒有經過允許是不能出去的,若不然就要付出啞舌的代價,星月來的時候本就沒有多少的行李,走的時候更沒有多少的東西,她看著李相宜和小落,有些戀戀不舍,李相宜揮揮手,示意她離開。
星月走的是水路,順著水流向下三千裏,再拐過一道山彎,就可以停船找到上山的路。
李相宜將幹糧會都整理好了放在包裹裏,估摸著可以吃上半個月。
星月站在岸邊:“姐姐,你真的想好了,不和我一起離開嗎?”
“我已經決定在這裏隱居一輩子了。”李相宜道:“星月妹妹,既然你知道了我所有的秘密,還請不要將我的行蹤告訴其它人,好嗎?”
“好。”星月看著李相宜,不舍的點了點頭。
其實,她還有很多的話沒有對李相宜說,那些話,讓她聽了也隻會徒增擔憂罷了。
星月剩船順水而下,李相宜看著她走遠,洶湧的心緒慢慢的平複了下來。
待星月的身影消失在了水流邊的時候,李相宜和玉無涯一起轉身。
玉無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沉默著不再說一句話。
李相宜見玉無涯一反常態,不由得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隻怕這山裏的平靜很快就要被打破了。”玉無涯唇角含笑道。
“星月說過不會把我們的行蹤說出去的,再說了,沈瑩已經死了這麼多年,那些人應該早就散了,不會有人找到這裏來的。”李相宜說完快步向屋子而去,小落還在裏麵睡著。
玉無涯看著她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尊重她的每一個決定,但是他不喜歡看她逃避著過往的每一段日子。
李相宜回到屋子的時候才發現屋內有些不一樣,靜悄悄的似乎不太對勁。
待到她看到床上空蕩蕩的時候,才驀然警覺,小落不見了。
心底湧起不好的預感,李相宜瘋了一樣的衝出屋,玉無涯靜坐在她門外:“不用找了,他們把小落帶走了。”
“他們?”李相宜停下腳步,定定的看著玉無涯:“你知道他們是誰?”
“你難道沒有發現,最近村子裏的糧食少了很多嗎,山上的野獸是不會吃糧食的,星月不是一個簡單的女孩,她費盡心機的接近我們,她帶來的人一直藏在這裏,我們送她離開的時候,小落也被其它人帶走了。”
“為什麼?”李相宜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想到小落不明所以的被他們帶走,李相宜快速向剛才送星月的湖邊衝去。
待跑到那裏時,空空如也,船依舊在水麵波蕩,星月的身影已經不見了,船上準備的幹糧還在那裏,船上似乎還多了一件什麼東西。
李相宜下水將船拉到了岸,看到星月留下來的信:姐姐,這麼些天來我一直在勸你離開,可是你從來都不肯,所以請原諒我的自私,為了慕容哥哥的幸福,我把小落帶走了,我不知道你們重逢以後還會不會有明天,但是我相信,隻要你肯再見他一麵,至少,了卻了他的心願以後,他才可以開始新的生活,放心好了,我不會傷害小落的,我會很好的對待他,你若看到這封信,出穀以後,請到京城的雲來客棧去找我,我在天字號房間裏等你,小落我也會讓他每天過得開開心心的,還有這條船和幹糧,我不需要,給你留著吧,我知道你為了小落,一定會出穀,到時候,星月再給姐姐賠罪。星月敬上。